楚全回绝了林亦绾的相邀,叶宅对他而言的确是自小生活的地方,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只不过他更喜白雾寺,更喜这片竹林。
叶宅太过孤寂,他一个人住着也是无趣,白雾寺于他而言才是静心之所。
“全伯伯,白雾山寒气重,你需多多保重才是。”
“阿绾你许是不知,你全伯伯自小习武,这身子骨怎会差,倒是你小时候常常生病,这身子差,你要注意调养,如今的太医院提点陆茂,他正是老爷昔日的学生,阿绾有事大可去寻他,旁人不可信,陆茂却是个能信的。”
楚全借着调养的由头,间接告诉林亦绾谁才是可信之人,省得以后宫中生了什么事,寻不到可以相助的人。
陆茂原是寒门子弟,叶解年偶然发现了他,便将他收入门下,离世前更是向乾元帝推荐了陆茂。
“多谢全伯伯相告,我记下了。”叶解年在家中从不谈宫中的事,又不常归家,因而林亦绾也不知有陆茂这一号人。今日有了楚全的相告,日后的确帮了林亦绾很大的忙。
楚全这时才注意到裴故安,他想这人应该是宫中的侍卫,被派来保护太子妃的安全。
“这殿下真不懂规矩,竟也不陪阿绾回门,派个侍卫来成何体统。”
楚全不满的挑眉看向裴故安,他心知被人误会,正想解释什么,林亦绾却一步止住了他的动作。
“全伯伯,殿下他今日陪我回门,并未有半分借口,而今正在府中与爹爹叙话。”
裴故安不解的看向她,他好端端地在她身侧站着,怎么说他在府中?
“这般看来太子殿下还算是个知事的。”楚全莫名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是夸赞的话,还是反语。
楚全只顾着同林亦绾说话,倒是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阿绾待会去白雾寺喝些热茶吧!我刚沏好的,正好喝些暖暖身子。”
“多谢全伯伯,我等会再过去。”瞧着裴故安哀怨的眼神,她需同他先解释一番才好。
“阿绾还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山中多有不便,全伯伯随意准备一些吧!不需太多,我来时已经吃过了。”
楚全急着去准备,匆匆走了,好似怕晚了林亦绾就会离开似的。
等楚全一走,裴故安立刻凑上前来,“绾绾是何意?为何不告诉他孤是谁?”
裴故安方才忍着没说,他着实有些气恼林亦绾不愿承认他,若是旁人他倒是无所谓,瞧着林亦绾对楚全的态度,这位全伯伯应该是亲近之人。
既是亲人,怎能不介绍他的身份,他好歹也是林家的姑爷。
林亦绾目色无波的看向裴故安,“殿下今日的戏有些过了,爹爹与兄长又不再此地,殿下恢复成往日的态度便好。”
裴故安以为她会同自己解释,奈何林亦绾根本不想搭理他。
“其实孤……”
“我奉劝殿下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为好,全伯伯不喜皇室,若是他知道你的身份,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
裴故安无奈叹息,林亦绾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本是想说自个没演,今日所言皆是真心实意,不过她大抵上也是不会信的。
从他第一次诓骗她在太后面前演戏,林亦绾对他就没了信任,裴故安有了些悔意,若是不曾食言说出那般话来,若是早一步认出林亦绾是他要寻的人。
他说什么也不会请旨将“正妃”改为“侧妃”,亦不会对她有半分利用。
而今知晓了,他便也不会再将林家拉拢到对付二皇子的阵营中来,只是无论他做什么,或是说什么,林亦绾都只当是演的。
裴故安的面色有些不对,林亦绾思索着自己方才的话,应当不伤人才对,怎么瞧着像是自个欠了他什么似的。
许是怕裴故安误会什么,林亦绾复又解释道:“全伯伯唯一的妹妹,便是被皇室子弟逼迫自尽的,他因而不喜皇室,殿下既是说过今日暂任侍卫之职,便当我一日护卫吧!大不了重阳那日,我待殿下好些!”
这“买卖”听着也不亏。
“罢了!谁让孤如今是绾绾的夫君呢!待会孤一定好好表现。”
一旁的汐颜也看不下去了,那位常常冷着脸,只会在要小姐配合时,才会有笑意的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就这般古怪呢?
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总之对小姐多了些讨好,是为了九九重阳那日吗?
汐颜瞬间了然,她就知道太子殿下没安好心,原是为了重阳那日让小姐又去配合他,在太后面前演戏……
祭拜了娘亲,林亦绾如约去白雾寺寻楚全,在一处禅房外,楚全布置了一石桌的吃食,明明先前说过无需太多,楚全像是没听见似的。
“全伯伯,不是说只喝茶吗?怎么做了这么多。”
石桌上满目的点心,各色各样的,上头还有余温,想是刚盛出来,茶壶孔上也冒着热气,不断向上升腾着白雾。
“好不容易遇上阿绾,哪能只让你喝茶,当然得吃一些东西暖暖肚子,山中寒气重,可不能让阿绾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