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卑劣的手段,常烟肯定看不出来,但我一眼便知。
有些花终究是无法结果的,因为养育的过程不够精细,土壤、水源、养分缺一不可,如果最终花枯萎了,果子还没见到,大抵就是养花的人失职。
我大概就是那个失职的养花人。
那天常烟跟我说,&ldo;你在我眼中是清风一样的人,希望你给我的印象永远停留在那样美好的阶段。&rdo;
她还说我一定会幸福。
可笑。
也许坦荡的人都会如此乐观,不像我们这种在淤泥里挣扎的人,抓住丝缕的阳光便舍不得放,然后以此为生。
从年少到事故,我再也不是那个甘愿在包子铺帮工的傻小子;
再也不是为了几分成绩而放弃玩耍的土老帽;
再也不是为了几万块钱而痛苦流涕的穷小子。
可是我仍然是,爱着常烟的木真。
那夜我吃下助眠的药物。
轻轻地与她说,&ldo;晚安。&rdo;
甫一睁眼,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将我刺到睁不开眼,蛋黄颜色的光照耀在我的蓝色被罩上,将洗旧的痕迹昭示的非常明显。
头痛欲裂,我艰难起身,被眼前的一切震慑。
脱落墙皮的老旧房屋,被水泡的褪色的家具,我身上单薄却干净的被褥,以及窗外传来的熟悉的吆喝声。
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夹杂着肉包子的香气,我惊慌地起身,从矮脚楼的窗户往下看,包子铺老板正卖力的把笼屉端到柜台上。
他抬头看见我,嗓门洪亮地大喊,&ldo;还睡呐,再不醒老子都该收摊了。&rdo;
下意识间,我狠狠捏着大腿上的肉,疼痛感让我又难以分清梦和现实的区别,只是没时间犹豫,我匆忙换上衣服,想要更加确定一件事。
头上冒着细汗,我喘着粗气站在包子铺前。
&ldo;好巧啊,你也刚起床吗?&rdo;
梦寐以求的声音响彻耳畔,我不敢置信地回头,确定是那张温暖的笑脸没错,常烟背着粉红色的书包,笑嘻嘻道,&ldo;两个梅菜肉干包,一杯甜豆浆,热得哦。&rdo;
顾不得人来人往。
我张开双臂狠狠将她拥抱住,感受那份体温。
不顾她张牙舞爪又害羞地挣扎,也不管这到底是梦中还是梦醒。
只想,我只想拥有,哪怕付出所有,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