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擎猛地这一跃,由于两只脚上用力过猛,脚下的受力的岩石被他踩碎,碎石顺着裂缝滚落下去,瞬间消失在雪雪脚下急剧收缩的裂缝里。
赵擎踩了个空,身体随之失去了重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裂缝上方的杨艾佳努力地向下探了探身子,手臂也随着身体向下伸了一段距离。一把抓住了赵擎向上伸出的手。
还没等赵擎的手抓稳,山体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原本急剧收缩的裂缝猛地再次扩张开来。
赵擎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就在裂缝张开的一刹那,一直抓着赵擎手的雪雪突然手一滑,掉进了裂缝下面不见了踪影。
“雪雪!”赵擎大喊一声,但声音很快被山体发出的巨大声响所掩盖。
赵擎抬头看了看正在努力拉住他的杨艾佳,脸上随即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
看到赵擎的笑容,杨艾佳愣了一下。
还没等杨艾佳回过神来,赵擎突然放开了紧握着杨艾佳的手,身体随即开始下坠,下坠。直到消失在在黑暗的裂缝里。
就在赵擎的身体完全消失的一刻,扩张的裂缝再次收缩起来,轰的一声闭合在了一起。
只剩下石头上一条肉眼可以察觉的间隙。
在裂缝闭合的一瞬间,杨艾佳一半由于手臂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的惯性,一半由于本能,手猛地抽了回来,身体向后一倒,猛地坐在地上。
而他身下的山体也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
“赵擎!”
直到这一刻,杨艾佳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扑向那到石头上的缝隙,用双手拼命地向下扒起来。
直到手上细嫰的皮肤磨出了血迹,杨艾佳才又无力地瘫坐在原地,掩着面大声地哭泣起来。
三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天目雪山再次因为大批搜山者的闯入而打破了宁静。
三周前,杨艾佳在天目山的那个旅馆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背包。
那个背包杨艾佳见过,是白沐风生前长背的,发现时它就放在他们一起住过的那个房间的床下。显然是白沐风上山后特意藏在那里的。
在背包里,杨艾佳找到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活期存折,一把房门钥匙,一打将房产过户给杨艾佳的公正文件以及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看到这些,杨艾佳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杨艾佳不忍翻开那个笔记本,甚至不敢再看关于他的一切,直接将白沐风留下的背包寄存在了旅馆那里,独自一人离开了天目山。
她不知道白沐风上一次逃出那个山洞时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就连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他。她更不知道白沐风这次为什么连自己的遗嘱都已经立好,又陪着他们再次来到天目山。
这一切秘密似乎只能永久地尘封在白沐风的那个日记本里,不会再有人翻开。至少她现在还没有翻开那本日记的勇气。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杨艾佳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再出门,这些天来无数次有人按门铃她都没有理会,甚至连手机也关掉了。
一直过了三周的时间,杨艾佳才终于走出房门。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夜里挂起了风。杨艾佳独自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白皙精致的脸显得憔悴了很多,凌乱的短发随风飞舞着。
很长时间没有出门的杨艾佳身体由于不太适应冷空气,开始颤抖起来,上下牙也开始打架。不知不觉杨艾佳走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布鲁赛尔,跟她住的房子只隔着一条街,以前大家经常一起到这里喝酒。酒吧里依旧放着舒缓的葡萄牙文曲子,只是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杨艾佳在卡台坐了下来,点了一杯龙舌兰独自喝了起来。
酒吧里的人并不多,杨艾佳也没关注他们,只是自己低着头喝着酒。
此时,一曲音乐终了,紧接着又一段旋律响起。
这段欠揍杨艾佳很熟悉,是雪雪的歌,一瞬间,杨艾佳的眼眶湿润了。
“再来一杯。”杨艾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美女,一个人吗?”
杨艾佳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
此时中年男正拿着一杯酒,一脸堆笑的看着她。
杨艾佳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自己杯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