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抱住女孩的那个地方,用手掌在地上一寸寸的摸索,感受着手底下的每一处凸起,只为了能够摸到那巴掌大的柔软。
细沙,砾块,混着水的泥土,这些东西一一从祁谌的手掌下流过,却唯独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件东西。
身上的衣物又湿透了,贴在后背黏腻的很;头发从额际滑下,直触地面;手掌也因摩擦地面而散发出了丝丝的血腥味。
但,祁谌对这些全都视而不见。
终于,不知摸索到了哪里,祁谌用手掌一抓,手下的触感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面料上的纹路也让他熟悉无比,即使看不见他也依然清楚的知道,那是锦鲤的样子。
毕竟,自他拿到它后,他便日日夜夜地抚摸着,只为能多想念一瞬将它绣出来女主人。
远处灯火通明,喊叫声纷至沓来,是来寻找祁谌的士兵们到了。
就在祁谌想要回应的瞬间,倾泻的洪水却先他一步咆哮了出来。
急流的洪水,残枝的树木,沉重的石块,纷纷向着祁谌而来,瞬间便将他席卷。
有硬物撞击他的腰部,湿濡的感觉传至脑海,灵敏的嗅觉告诉它的主人,那是鲜血的味道。
祁谌神智陷入模糊,眼神涣散,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对他笑得无比的甜,如同春日飞莺,夏日流莹,连带着他的疼痛都缓解了些。
京城。
顾绾坐于床榻,手拿一本游记,突然间,她感到一阵心慌,心脏“怦怦”的乱跳,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顾绾放下游记,凝视着窗外的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春华!姑爷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么?”没来由的,顾绾骤然就记起了已经走了大半个月的祁谌。
“并未说过,不过赈灾一事向来是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春华看着自家小姐,以为她是想姑爷了,为了转移顾绾的注意力,她便拿了箩筐过来,道:“小姐不如再绣只荷包玩玩?”
说到荷包,顾绾就想起被祁谌拿走的那个锦鲤。
想到祁谌每天带着那么个玩意,顾绾就是一阵尴尬,心也不慌了。
“小姐秀个乌龟吧,咋们府里池塘的小乌龟多可爱啊。”春华至今没敢告诉顾绾祁谌让她再绣一个的事,只能这样委婉的说道。
“乌龟?你喜欢?”
春华:“……不,是姑爷喜欢。”
“管他做什么,我才不绣。”顾绾嗔怪了一句,像是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