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在床上躺了三天,康熙问何玉柱一干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问胤禔,他又一直是支支吾吾言语闪躲,明知道有隐瞒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一听闻胤礽醒了,处理完手头政事,当即赶去了毓庆宫。
胤礽此刻已经穿戴整齐,看了看镜中自己这么稚嫩的模样,一时竟是很不习惯。
“儿臣叩见皇阿玛。”康熙一进来胤礽当即跪了下来,头也低了下来。
“你起来吧,病了就别跪着了,来这边坐着。”康熙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示意胤礽起身。
康熙这么温柔的语气,胤礽当真是觉得别扭至极,无奈起身之后就坐到了康熙身边,仍然是垂着头,一副乖巧模样。
康熙仔细打量了胤礽一番,见他面色还不错,稍微放下心来:“太医都看过了吗?”
“谢皇阿玛关心,太医来看过也开了药,儿臣已经服下了,没有大碍。”
其实对于康熙的关心,胤礽根本不是稀罕的,活过一辈子,皇父的宠爱这种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把自己捧上至高处又摔至谷底的就是眼前之人,他的皇阿玛,就算再宠自己,终究还是个君王,一旦对自己有了猜忌防范,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就都值得怀疑都是错,只要有一点威胁到他帝位的可能,他就会不惜一切手段地打压,这是帝王权术,为君之道,胤礽早就看透了。
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不怨谁,最多就是不甘而已,如果自己再聪明些,再懂得收敛一些,也许结局就不会是那样,所以重来一次,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心中清楚,他就不能再错,不是上位就是阶下囚,他的身份逼得他没有选择,争是必然的。
“好了就好,你不是去给你大哥道喜的吗?怎么会把自己给整病倒了?”康熙怀疑地盯着胤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儿臣疏忽了,衣服穿少了,突然下了大雪,所以着凉了。”
这事胤礽自己也不清楚,印象中上一世胤禔大婚自己代皇阿玛主持婚礼宣读了圣旨道过喜之后就回来了,但是刚才问过何玉柱说是喜宴散场之后自己在阿哥所待到很晚才出来,他自己还一片迷茫呢怎么跟康熙交代,只能搪塞过去。
康熙虽然怀疑,但是胤礽自己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就这么算了。
“下次注意点,你也不小了,别整日还是咋咋呼呼的。”
“儿臣遵旨。”
“还有一事,朕打算给你新指派两个伴读,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事,胤礽想起来,如果没记错,他原先的两个伴读应该都已经入朝效力了所以才要换新人,只不过皇阿玛问他自己的想法,他还是闭嘴的好,要不以他皇阿玛爱秋后算账的毛病,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过后想起这事疑心他想拉拢哪家的势力他才真是倒霉了。
“但凭皇阿玛做主。”
康熙见胤礽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总觉得很奇怪,到底哪里奇怪却也说不出来,之后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起身离开了毓庆宫。
康熙离开没多就,凌普便来了,凌普是胤礽的奶公,在内务府当差,从上辈子起就是他的狗腿,当然胤礽被废时纵容此人贪赃枉法也是罪名之一,所以此刻胤礽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请安的凌普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你去帮孤查一查这毓庆宫里里外外的人的身家背景,越详细越好。”
自从醒过来胤礽就一直觉得这毓庆宫里外都透着违和,想了半天总算是现了问题出在哪里,这些宫女太监竟然全是陌生面孔,他上辈子所熟知的只剩下一个何玉柱一个凌嬷嬷,要他不怀疑都难。
“喳。”
“凌普,你进内务府也有好几年了吧?”胤礽突然问道。
“回主子爷,快五年了,一直在庆丰司当差。”
凌普言语间隐约有抱怨和不平,他进了内务府五年,任庆丰司郎中,管的是牛羊畜牧之事,也就是说是内务府里油水最少的一个单位,当然也是因为内务府主管噶禄是明珠一边的,有他在凌普似乎永无出头之日。
内务府管的是宫廷巨细事物,就算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也不能让明珠那帮人落了去,得想个法子才行,胤礽沉思片刻对凌普道:“你的事孤放在心上了,孤会想办法的。”
凌普喜出望外,赶紧再次跪下给胤礽磕头:“奴才谢主子爷提拔。”
“你以后也给孤规矩点,孤不是瞎子,不要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孤不知道,孤只是懒得跟你计较而已,你还是不要做太过的好。”
“奴才不敢。”凌普吓了一跳,原来是跟自己算账来的,他自己的职位虽然无利可图,但是因为皇太子奶公这身份没少拿别人的孝敬,打着胤礽的旗号欺压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你心里清楚就好,先下去吧。”
“喳。”凌普擦擦汗,起身退了出去。
凌普也退出去之后,胤礽开始盘算目前为止的当务之急,想来想去几个弟弟都还没长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经营自己的势力,当然这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皇阿玛揪到把柄,还有就是胤禔那里,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