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孟哈微一思索,立即眉头大皱,已料定蝶王另有所图,当即背过身去,哀叹一声。??
赤海一怔,转头看了看挪塔,焦急道:“此事,不劳女王挂心……也好,只是万万不可延误太久,不然……”
不等他说完,蝶王身子一转,截道:“将军放心!”此时她已精神大震,全没了失意神态,单手一引,礼道:“诸位,登坛议事。”
坐定后,蝶王环视全殿,脆声凛然:“诸位同道,凤仙岛上,真乃世事难料,自天雷大战后,我蝶王谷惨遭横祸,而今,又逢火精灵遭难五指城,如此血仇大恨,绝不能忍气吞声!现下,火精洞有难,身为同道友派,岂能袖手旁观?”顿了顿,又凝重道,“容本王再次提议,我蝶王谷一并天雷山,再度联手,前赴五指城救援火精灵,以彰显结盟大义,不知诸位尊意如何?”
“哼!”蝶王话音未落,一声冷哼自右传来,却是孟哈,此时,他慢慢仰,头顶上的柳冠摇晃不止,黝黑冷漠的面庞上透出一丝轻蔑,嘲讽道:“女王,此次事,也许正合尊意,依在下看来,这次,前去五指城营救火精灵是假,为你蝶王谷报一己私仇,反而是真吧?”
蝶王心一跳,脸一红,转而愠怒道:“孟将军,你缘何说出这等话?如今岛上,仅存我三大门派,一方有难,便失肱股,何况,此前已有盟约在先,”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火光四射的赤海挪塔身上,道:“况且,火精洞一贯待你天雷山不薄,此次三派聚,也是为你天雷山出的兵,眼下,你却又要推卸盟道之责,这恐怕,太说不过去罢。”
孟哈心中一凛,万没想到蝶王竟见缝插针挑拨天雷山和火精洞之好,正要怒言反驳,蝶王却冷笑一声,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傲然仰,探道,“须知我三派已有盟约为义,你天雷山,该不会背约独行罢?”
孟哈见她词锋愈加尖锐,再次一震,强压着怒火眯向兀自得意的蝶王,一字一顿道:“天雷山与火精洞一贯交好,为火精洞出兵,天雷山义不容辞,眼下,只是不愿为某一派的私仇而枉自葬身!”
众人见势头不对,一颗心似乎都窜到了嗓眼儿。
旁边,火光四射的赤海急欲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孟将军,你口出狂言,对女王如此不恭,难道,小看了我蝶王谷不成?”众人绷着的神经猛地一紧,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蝶王谷将领愤怒而起,疾言厉色之间,两只长着白毛的扇形大耳不住颤抖着。
此言一出,其他蝶王谷将领亦怒言纷纷,厉声口伐孟哈,大殿上,已是嘈杂一片。
莫雷见状,亦不知如何是好,只道岛上三派皆为自家利益争来夺去,全无制敌章法,不禁沉叹一声。
赤海和挪塔见场中剑拔弩张,急忙堪堪插言,但话一出口便淹没在了更大的争吵中。
置身于凌厉的讨伐中,孟哈顿觉再难留身,当即离座,铮铮道:“此乃是非之地,在下告辞!”
忽而,莫雷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急唤:“孟哈将军,不可……”
孟哈一定,仿佛一声挽留勾起了记忆,蓦然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莫雷,双手拱拳,和颜道:“莫侠士,你自中土而来,全不知岛内隐忧……让你见笑了。”说罢,再度转身。
“孟将军留步!”刚走两步,赤海又喊了一声,孟哈再度转身,礼道:“哦,赤海将军,……”
赤海忙降身下坛,携火近前,飒然笑道:“孟将军何必如此,在下还有话说,”火眉一挑,探问道,“孟将军连老朋友的话也不想听么?”
孟哈当即领悟,只得妙然一笑:“赤海将军既然开了口,孟哈岂能不听?”
赤海笑对道:“如此便是了。”以手示座。
当下,孟哈侧头斜了面色阴郁的蝶王一眼,悻悻入座。
赤海坐定,无意闪了莫雷一眼,即向蝶王拱手道:“火精洞的事,有劳女王挂心了,当下,虽有不测,可也不至于劳师动众……”迟疑了一下,接道,“依在下之意,危机在前,实在不便耽误,不如暂将挪塔将军及火精兵留守谷中,先由在下和莫侠士前去探个究竟,倘若急需兵马,在下即刻报于挪塔将军,而后,蝶王谷和天雷山火兵,是为强援,如此,既合营救之意,也不失盟约之好,不知女王尊意如何?”
赤海话一出口,所有在座,纷纷称赞。
孟哈这才放了心,默然不语:暂不兵,正合自己心意,进而,出不出兵,当然要依形势而定,那是两可之事了。故而长喘一声,算是默认。
蝶王却是另一番心思:当前,火精灵遭难五指城,就形势来看,甚是危急,赤海话虽如此,但若与莫雷此番前往,料定势难力敌,加之五指城凶险之地,一旦生出麻烦,出兵便是必然的事了。
蝶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寒色不减,叹了一声,才悠然大度道:“眼下,本王念及三派盟约之好、共图大业之实,也只好如此了。”言毕,斜了孟哈一眼,不再多言。
此时,莫雷对事态的重视程度比其他人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在火精洞,龙宇和罗琪出洞之前,眼看着火精王将赤灵眼亲自传授给波尔奔和卓尔汗,并嘱以告急之法,而今他们一行不知为何受难五指城,作为兄弟自然救援心切,故而,当赤海说出调解和营救的时候,早已归心似箭了。
赤海见无疑意,转身向挪塔叽里咕噜叮嘱了一番,挪塔身为副将,自然点头应允。
两人言毕,赤海便向莫雷一拱拳,朗声道:“莫侠士,有劳了。”
莫雷当即一应,降身下坛,与赤海并肩向蝶王施了礼,转身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