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小是小了些,可这集天地之气于一舍的气息,让人身心舒畅,住的久了,延年益寿也未可知。”月西楼现在越来越嫌弃那个富丽堂皇人多口杂的大宅子,一颗心蠢蠢欲动。
见微生时走出来立马凑了上去“微生时,你看小爷和你也是不少年的交情了,什么时候得空了,能不能帮我也。。。。。。嗯?”微生也不看月西楼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当下就答应了,转到乘意对面坐了下来。
乘意刚想发问,微生又接着说到“不日你将是有婚约有家室的人,我自然备一份大礼,到时一定比现在的这个屋子大,并且符合你二人的心意。”闻言,月西楼立刻火冒三丈,乘意与微生时相视一笑,“多谢你,微生,我这些年四处漂泊,无家可归,实在是。。。。。。”乘意说着装模作样的捂住眼睛,带着浓重的哭腔,想挤出几滴泪来。
“好了,不要演了”微生瞧着乘意,无动于衷,乘意很快收住,从怀里掏了一块原石,一把抓住微生时的手,放在他手心“这块石头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挖来的,望先生喜欢。”微生看乘意,笑盈盈的眸子,歪着脑袋,分外真诚,他低头看,那块泛着幽蓝光亮的石头安安静静地躺在乘意握着的手中,称得那两只手如白玉脂般,一如幼时那两双沾了漆黑泥石的手,更是白的发亮,发光。“我收下了,你先松手。”微生时一番记忆汹涌敛在深眸里,不动声色。
乘意也未纠缠,走向坐在潭边的月西楼,“月公子,我们去里面看看,听说这屋子的物件都是从你的拍卖场拿来的,想必了不得。。。。。。”
屋外鸟雀之声日渐闹了起来,昆虫野兽也冒出头观望,安静了许久的京城一如这安静了许久的南郊森林,各方人物野兽都齐齐出头了。
午休后的皇宫,日光温暖又橙黄,皇帝坐在阶前廊下,阶前的白玉伴着日光照得韶澈气色通透又泛着红晕,何成蹊立在身后整理他的头发“前些日子寄给凉平候的信,已经有回音了,想必不日就会来京。”
“好。”韶澈一半的身体在阳光下,晒得暖洋洋的,这些日子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两步,虽然更多是坐着,但好过从前终日躺着,所以对乘意也不多拘束。
又过了几日,太医署这边,野望已经随时准备着收拾包袱走人了,上次没有去成,回来后听乘意讲得眉飞色舞,实在心痒,可这宫里硬是说十日后是吉日,得候着,气得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反正这宫里也不住了,得罪谁他也不怕。
而乘意却是难得的安静,那日夷歌说南疆那边的人已经到了帝都,甚至可能和朝廷大臣牵上了线,韶寒凉也是不日抵京,这些他并不担心,他只担心他的计划是否会对微生时造成影响,或者与之背离,奈何关系隔着窗户纸,他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走,去微先生那里。”就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吧,乘意心想。
☆、清酒下梨花
此时微生时坐在远稻亭——不例外是京门的产业,最高层月西楼单独留下一个房间给微生时,外人只知道是京门的贵客才能上得顶层,所以即使无人识得微生时,也从无人上前造次。
桌子上一盘素素白凉糕,一壶麦茶,和往常一样,微生时从窗边向下看,向远方看,似乎远远的,看到众人如洪水般涌向帝都,摩拳擦掌,接踵而来。太阳缓缓退出舞台,新的角色跃跃欲试,一场新戏拉开序幕。
用尽了桌上吃食,微生时独自一人起身离开,走至门口,却被一个大汉撞的满怀,扑面而来的还有酒气和呕吐物的气味,微生时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做何反应,而那粗汉却是陡然发难。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挡我的路?”说着竟推推搡搡,这大汉昏了脑袋,店小二却是识得微生时的,欲拦却是拦不住,而店里的客人却是好整以暇的看起了戏,微生只觉得多年不曾被冒犯了,一时找不到正确的情绪去应对。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你脸了是不是,还不滚。。。。。。开。”在那双咸猪蹄即将碰到微生时的衣襟时,一记飞腿横空出世,下一刻,醉汉已经面朝台阶哀嚎不止了,想必牙掉了不少,此时店小二也带来了护卫,合力把那一坨扔到了街心。
“你怎么回事,怎么被那种垃圾惹到头上,不知道还手吗”乘意微微发怒,从野望那里拽了方帕,欲上前擦拭。
“不必,我这就回去换。”微生挡下乘意的帕子,此时碰到乘意,才堪堪反应过来,面色也是不好了,十分嫌弃。
乘意看他的表情,顿时没了气焰,当下运了轻功送微生回府,一路也是苦口婆心的念叨“你即使不会武功,可是以你的本事,随便做些机巧防身也是要的吧,怎么见到无赖都不知道动了,你以前捉弄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微生心下亦是觉得自己安逸太久了,太久没有人来招惹自己了,可是乘意最后那句话却是散在风中,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