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月拿着剑笑:“来,让我看看,你用剑可是退步了不曾。”暮生也微微一笑横起了剑:“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随即运转长剑破风而去。煜月挑了挑眉避身躲了过去,还未等到暮生回身便突然擒住了她的手将她禁锢在怀中锁着动弹不得。“不错,剑法倒是不输气势没有退步,只是比起我却依旧是差了许多。”这话听起来依稀觉得有些耳熟,煜月只反应了一瞬便想起来这话语他在见到暮声时曾经说过,于是不禁面色变了变。暮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只是笑问:“那又如何?”“罢了,你的确是不需要剑法精进,练的炉火纯青的。左不过我护着就是了,何苦要你来学。”煜月顺着她的意答。暮生却得了机会一朝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随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便将脸横在了他的脖颈前:“殿下,你输了。”煜月只是不惧,一步步反而向着剑尖走去,眼见要伤到他暮生连忙收了剑垂下背在身侧。煜月快步一上前扔掉了手中的剑抱着她一手握住她拿剑的手说:“剑,应当这样练。”随即带着她的步法和运剑教她如何剑锋凌厉用剑精准,暮生聪慧,不消片刻就掌握了其中几处精髓要点。煜月十分满意待停下来便刮了刮她的鼻尖赞道:“真乖,真聪明。”顾念着两人这么一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便想着去沐浴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先去沐浴吧,等会儿跟着我去书房。”煜月叮嘱她。“还有什么要事要做吗?”暮生有些疑惑今日煜月为何突然要教她这么多东西。“要事留着晚上做,等会儿你来了就知道了。”听完,暮生的耳根子又默默的红了起来。暮生转身放了剑准备去沐浴更衣时煜月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腕子勾了勾唇笑:“要不?一起洗?”暮生拂开了他的手急忙就溜了,煜月在背后笑骂了一句:“这就跑了,出息。”待到暮生沐浴更衣后去了书房推门一看才发现煜月早就换好了干净的一袭烟青色的长衫随意的用一根青色带子系起长发,一手握着毛笔低头在宣纸上描摹着什么。暮生轻轻合上门,生怕惊扰了他的这一番清净。煜月抬了抬眼看她:“来了?来得正好,你寻一把木椅坐在那儿吧。”暮生不解但也只是依旧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待到暮生坐了许久,腰背都开始有些僵硬她才软软的开口问:“殿下,你叫我来书房到底何事?”而被问的那人似乎摒弃了外界一切的嘈杂,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充耳不闻依旧低着头在纸上细细描摹着。就那样把暮生晾在一边,暮生不禁有些失落。许久仍旧是暮生忍不住了起身想要悄悄的推了门离开不再打扰他却不知何时那本在案几前的人突然又出现在她身后将她一把拉了回去:“别走,过来。”暮生任他牵着又被他抱着坐在了案几前,这才发现那纸上原是一副画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眼间满满都流动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彩。是暮生。他叫她来,一语不发坐在案几前默默作画而那入画之人是她。煜月牵起了她的一只纤纤玉手将五指一一放在唇边轻轻吻过:“画上人,不仅入了我的画亦早就入了我的心。暮生,早就想要你明白,你入了我的心我以心做牢笼渴望将你永远锁在里面,可是从前我无法也不能。所以,不要怪我,不要怨我。若是日后有一日我仍旧做了令你失望的事,亦希望你记住我的心是从来都不曾变过的。”暮生看着面前的这副画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又听了他一番话不禁伸手捧起了他的脸:“怎么会,你不知道暮生有多爱你,爱到很多很多都可以不要。”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上一句:“这画画的真好,很美。我很喜欢。”“那我难道不应该得了奖赏吗?”某人得寸进尺。暮生哑然。这个人怎么如此,冷落了他说要欠着,对她好些却又要她的奖赏。暮生就着捧着他的脸便一一温柔的吻过他的眉眼。岂料那人反而抱着她突然起身:“夫妻间的事,就应该用夫妻间的方式来做。”随即抱着她出了书房。一切都是我以为夫妻间的债用夫妻间的方式还,想也知道是怎样的方式。煜月一路抱着暮生回了房带上了门,一步一步,暮生知道他正在走向床榻,然而她对于煜月如此却始终都是不厌恶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情到浓时方醉了风月,缠绵暧昧了一室氛围。亦是直到许久以后,暮生才意识到那时的日子有多么的难得与珍贵,以至于她后来每每回想起来心下泛起的却是一阵阵止不住的酸涩,因为后来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常常撑不下去,便只能抱着回忆过活。……煜月为暮生作的画像画好了,未多加过多的修饰,也未提笔填词作诗,只是画好了差人挂起来。那画像上的人眉眼澄澈,似是回到了最初时候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与灵动,任人看了也是会生出止不住的怜爱与疼惜之情。在煜月的心中,最美好的女子莫过于轻轻浅浅不加修饰,似是暮生……和暮声,都是一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让人觉得清澈简单。思及此,恍惚中有人来报:“殿下,这画像要挂在何处?”煜月一手指了指一旁的画架:“挂在上面吧。”那侍女便去掀开了罩在画架上的布,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恬淡安然的与暮生样貌无二的女子,那手中拿着另一副画像的侍女动作不禁顿了顿。察觉到什么,煜月去看了看,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幅旧时暮声从前的画像。“殿下,这一幅画……”侍女征求着他的意见。“可是要拿去扔了?”煜月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哑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和悲伤顿了顿:“那便处理了吧。”眼见着侍女将暮生的画像挂了上去拿着暮声的画像离开的时候他却又突然不舍得了,叫住了侍女:“那幅画就先留着吧,收起来放到一处高处去,别轻易让你们夫人看到了……”那侍女应着卷好了画轴缠了起来拿着走了出去。而此时恰逢给煜月送茶的暮生正在门外意欲推门而入,却清清楚楚听明白了屋内的一切:他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对她还是不舍得的,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忘记过她,留她在身边或许就只是因为她们有着相像的容貌,对她的怀念让他错把自己当做她的替身来宠爱补偿了。于是即使在看到侍女拿着画轴出来看到她时微微惊讶她却依旧还是一副泰然自若又偏偏冷静的不异于常人那侍女心中方才还以为暮生听见了全部的对话而觉得忧心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放下了心于是行了礼就退下了。她克制,她隐忍,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今时今日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更是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对煜月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爱一个人,有时候可以学着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哪怕变得不再像自己,但只要是为了他,又有何不可?爱一个人,由天由命,却不由得自己的心,不是说爱就爱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有时候爱很复杂却也可以很简单,爱他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一朵花,不过尔尔。……暮生近日学做了各种针线活,想着天气转了凉要为煜月做一件衣裳。每一日都将各种百转千回又细细密密饱含着情意的感情用一针一线细细的针脚缝制起来,煜月见她做的认真常常也会夸赞一句,暮生不再像之前那般患得患失只是学着淡然处之。彼时她也只是笑一笑然后继续缝制,她从前惯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心思的人,只是这么久了她才始终明白有些时候会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坏事,所以煜月不愿告诉她的只要他不说她便也就不问,只是觉着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边陪着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