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篱过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喝药,睡觉,养伤,罚跪,锻炼,学习,忙碌而疲累。
盛夏的燥热渐渐散去,当树梢碧绿色的叶片被秋霜染成枯黄色,她的身体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期间,沈絮三不五时地就会来翠微苑看望她,且带着各种补身体的物品,她照单全收,并依照郎中的嘱咐,适当进补。而沈安平只要在家,晚间必定在练武场等她,每日里安排许多繁重的任务,完成才能回去睡觉。
虽然辛苦,但她从不喊累,咬牙苦苦坚持。
如此下来,她的身形虽然依旧娇小,没长个儿,满是稚气的脸上却逐渐显现出这个年纪独有的红润,就像是初初绽放的水莲花,瞧起来娇柔而粉嫩。
这样的改变,自然令她得意非常。而同样开心的人,还有沈安平。
这****兴冲冲地跑来翠微苑,丢下个包袱到她面前,催促道:“六儿,换上衣服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狐疑地看他一眼,沈篱把包袱拆开,见里边是一套粉嫩嫩的骑马装,她眼睛一亮。她现有的衣裳多累赘,以至于她每次都不得不用绳子系住手脚,穿戴并不方便,沈安平忽地送来一套骑装,尽管颜色不如她意,她依然欢喜得紧。
迅速回房间换衣服,正待跑到铜镜前臭美一番,沈安平又在院外大喊起来:“六儿,你好了没有?时间紧!快着点儿!”
她只得匆匆跑出去。
沈琅、沈曦及沈絮竟然都在。
她抬眸看向沈曦。
从发下誓言的那天开始,沈曦就故意在躲着她,有时候迎面遇上他都会远远避开,此时再见,他似乎晒黑了一些,神情疲惫,不过瑕不掩瑜,倾城之姿分毫未减。
“大哥,四哥,大姐。”沈篱浅笑着打招呼。
沈琅轻轻点头作为回应,沈曦身形僵硬,怔愣片刻,倏地别过脸。
“六儿,戴着。”沈絮递了个幕篱过来。
“难道我们要出府?”只有出府,才需要把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以免被外人窥视……就算沈曦的反应很奇怪,沈篱依然开心得想要欢呼。
“我们去马市。”沈安平故意瞪她一眼,神色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
沈篱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父亲,你要给我们买马儿吗?”虽说沈府有自己的马场,且豢养着不少马儿,但也时常会到马市去物色新品种。
“你要不要去?”沈安平拿眼斜睇看她。
“去去去。”沈篱顿时欢喜得像个孩子。
尽管只有十岁出头,可她平素都表现得十分沉稳,偶然间甚至会流露出历经世事的沧桑感,沈安平瞧在眼里,心中不免疑惑。此时见她真正像个孩子般眉开眼笑,他心里也颇有些欣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长安侯府,父子三人骑马走在前边,沈絮、沈篱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后边的马车则坐着跟来服侍的丫鬟。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街道逐渐热闹,各种噪杂喧哗的声音传入耳膜,沈篱难受得眉心紧蹙。由于这些天她不停地使用血玉探听周围的声音,听力越来越强,到现在已经不需要触摸血玉,也能把远处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痛苦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