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靠在枕上俯瞰,秦蓉匍匐在地一头湿法糊面,衣服犹在淌水,想来刚捞起就被齐琚关押,没条件收拾。
秦蓉连连后退缩到屏风旁边,语无伦次求饶:“姐姐我错了姐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问你,谁指使你杀我?”
“没有,姐姐我没想杀你,也没人指使我。”秦蓉频频摇头,“我承认我气不过被大哥罚跪祠堂,才想着去找你麻烦。可我没想过推你下水的,我脚滑了……”
秦意一拍枕头,厉声拆穿:“胡说八道,大理石面虽滑,但不至于让人站都站不稳。何苦这几天没下过雨,我到湖边时地面是干的,你怎么可能脚滑?”
她身体尚还虚弱,情绪一激动就咳嗽不止。齐琚抚着背给她顺气,轻声劝解:“先别动怒,你们落水处地面发现了猪油,大哥正带人排查。”
此时秋寒正盛,按午时温度来算,猪油暴露在外边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融化。而她只在湖边站了不到一刻,这于理不合。况且,若地面铺了猪油,她经过时不可能没发现。
“找到了。”秦玄抱着一盆菊花进屋,“湖边摆的那些菊花盆栽,大部分上半是泥,下半是油。”
“这花几时摆在那的,谁摆的?”秦意追问。
“是我摆的!”秦蓉扑到秦玄身边承认,“我知道大哥喜欢寒菊,是我为了讨大哥欢心让人摆的。”
“那猪油呢?”
秦蓉愣了一下,泪如雨泣:“也是我让人放的,我听说猪油能能保护花根延长花期,所以……大哥我错了,姐姐我错了,我认罚。”
齐琚轻蔑嗤笑:“她这脑子聊胜于无,大概连猪油是什么都不知道,指不定想给谁脱罪。劳烦大哥把贵府几位姨娘小姐都请到前厅,我亲自审。”
前世秦意就是被扔进湖里活活溺死的,这一世许多事情发生改变,他原本想放过太尉府不去追责,但她们敢明目张胆对秦意动手,这和平便不必维持了。
前厅人影攒动,议论声此起彼伏。太尉和齐琚坐主位,秦玄和秦意分坐两边,包括陈氏在内,所有人全跪在地上,排场声势浩大。
秦意狐疑,这太尉府几时成为齐琚发号施令了?陈氏再怎么说是当家主母,让她也跪着不太合适吧?
不过疑惑归疑惑,无论这次不是陈氏手笔,旧账都该一并清算。能让秦蓉揽罪维护的人,答案八九不离十。
齐琚冷面扫视,道:“少了个人。”
柳姨娘赔笑道:“齐将军恕罪,婉儿和大小姐一样身体不好,平日都不出门的。”
这点秦意清楚,因为秦婉和她之前一样,被陈氏用药吊着一条命,半死不活的。
承柳姨娘的情,她跟齐琚解释两句。齐琚温声细语跟她讲道理:“所有人都在,我们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让她过来问几句话而已。”
说的也对,陈氏都在堂下待审,没理由秦婉不出面。
待人到齐,齐琚问湖边寒菊由谁置办,秦蓉不说话了。下人全在外面站着,随便喊个人就能拆穿谎言。
陈氏昂首挺胸,身正不怕影子斜:“是我昨日让人采办,今早才送进来摆在那的。”
齐琚身体微微前倾,摘下一朵菊花递给秦玄:“大哥,这应该不是寒菊吧?”
寒菊大多开白花,花朵呈瘦果倒卵状,跟白菊大相径庭,但凡对草木有点了解的都能看出来。
“白菊多用来祭奠逝者,家中若非丧葬,鲜少有人买这种花。”齐琚勾勾嘴角,“陈姨娘购置这么多白菊,是准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