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没有应答,突然好怕,好怕。
谦心儒冰冷的眼神还深刻在她脑中,那么温柔的他也会有这种表情。
“是因为我吗?他没有杀掉我……所以才被下了蛊毒?”纪欲生开口,涩涩的声音。
易霍熏闭上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没有解药吗?难道没有什么可以救他的吗?”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几乎恳求的语气。
他的鼻息扑在她的发丝间,开口道:“等他好一点,就走。”
“不行——”
“你会死掉。”他的手臂加紧了几分。
“我们要帮他解毒!!不然他会死掉,你懂么?他真的会死掉……”她忽然很大声,又忽然沉下声音。绝望。
“没有。”易霍熏的表情变得冷酷,“没有解药。”
她软了下来,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浑噩的只剩下无用的肉体。
突然觉得好无力。
谦心儒瞒了她那么久,她除了发现他身上味道的怪异,其余……一概不知。不知道他为了不杀她,中了蛊毒;不知道他已被那恶毒的东西,伤的体无完肤;不知道他……用仅剩几天的理智来见她,温柔的对她。
然后,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没有后悔药卖,所以才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这一切,不过是人的心。
好久。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渐渐照亮了黑夜。橙黄的光,淡淡的,不刺眼,却足够温暖。
纪欲生离开易霍熏的怀抱,妄想远处的地平线。
易霍熏亦望向远处,木木的表情在阳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自己的幸福,全部都是他们给予的。她不能这么自私,她的心也不允许她自私。她想救他,她要救他,她……也必须救他。
突然间想开了什么,她扯开唇,露出微笑。
“乖乖乖,木头,去找来几条结实点的麻绳。”纪欲生笑的有点诡异,边推了推易霍熏。
易霍熏的表情有点小抽搐。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会儿她,但还是不语,乖乖的去寻麻绳了。
纪欲生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又把目光聚集到眼前的屋子。她吸入好大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她望着眼前的房门,颤巍巍的伸出手。咫尺的距离,却要跨越恐惧与陌生。
她进去的景象会是如何?谦心儒又会是昨天模样吗?或者……她进去以后,就被生吞活剥,连根骨头也不留。
狠狠心,她推开了房门。
屋内很静。一切如昨夜,没有变动。谦心儒躺在床上,呼吸很轻很轻,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
她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