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错!你小子有急智!”
“那也谈不上急智,远远兜转了那么些天,弟子也是被逼无奈。”
沈涛在岑继云肩头轻拍了一记,后者随手一掌轻拍回去。
此一行苦寻师踪长达一月之久,两师兄弟肝胆相照,溢于言表。
“圣子这一门果是忠义。”石翠柔淡淡点评。
欧阳刻牛眼一翻,便待针锋相对地贬损她几句,想想咽回去了。
宏法宫内功心法仅一部,迥异于各门各派处,在于并无文字辑录谱籍,亦不须师长口授,皆由传功者指掌载入脑海。
那同时属于元力记忆体,从此被传功者与传功者之间达成气机感应。
不似欧阳刻那种元力亲和,气机感应跨地遥远,反客为主的情况都屡见不鲜。
譬如欧阳刻就能感应到万青松的生机,具体位置虽难确定,但万青松此刻是个活人,且未遭重大伤残,是能感应到的。
而万青松于气机一道体悟甚浅,却感应不到欧阳刻的重大状况。
宏法宫之所以十多年不曾遴定圣子人选,皆因这一代功法昌盛,大见兴旺,六位护法十位堂主,全然功达凝真境。
甚至暂代山岳堂事务的副堂主申明海,年过四旬,竟已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要以指掌凝力,将心法修炼秘诀载入武人脑海,欧阳刻是没这本事了,但心法流转的基本规律已融入记忆体,详细陈述出来,却也毫不为难。
于是途中歇宿时,便令展飞桐、石翠柔加入参详,以口授的形式,将功法秘诀一并传授给两名弟子。
“沈师兄,岑师兄。”展飞桐拱手躬身见礼。
他与欧阳刻单独相处时,滔滔不绝的整个一话痨,与不熟识的人相见,装得又木讷又胆怯,几乎不说话。
简直就像是双重人格,演技不要太好。
但他语言天赋却又极高,在漠北也没待多久,一口流利的蒙语,比欧阳刻利索多了。
“这位……”沈涛下意识拱手,侧头看向师父。
欧阳刻道:“这是展飞桐,宏法宫弟子,说要拜我为师,但我没答应,你等师兄弟相称也无不可。”
见两弟子脸现讶色,又道:“此事我尚未宣扬,现下仅说给你二人知晓,黄衫人领黑衣武士入侵山庄,实系自作主张,只因宏法宫十多年未有话事人,教宫辖下才如此混乱……”
“而今时今日的话事人,宏法宫圣子,就是二位的师父了。”石翠柔接话。
欧阳刻向她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与宏法宫是友非敌,此后能否和衷与共,共创大业,眼下却无须多虑。”
他早已想得明白,自己更适于走石翠柔的路线。
宏法宫十大堂主六大护法个个不同,各拥内门弟子而自重,尤其研探学问、功法方向等理念纠缠不清。
总舵麾下尚有近五千教民。
这些教民自称某某堂、某护法的弟子,实质上这些堂主、护法是不认的,比如万青松从未承认过,作为传功者,自己就是欧阳刻的师父。
石翠柔借圣子未曾遴定之机,大肆拉拢护法和各堂堂主,扩充教民收编事宜,又暗地里散布圣女人尽可夫之舆情为引,凝聚年轻男性教民的向心力,实为打造巩固班底。
这条路不好走,取决于石翠柔自身功力进境,若不能从功力上始终压制麾下一头,野蛮培育的手段,只能令麾下教民生性变得暴戾,越渐桀骜不驯,迟早会引发莫大的动荡。
假使圣女换成苏娟,或许宏法宫早已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