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道:“照你这么说,她还会来寻我们?”卫南衣道:“天知道。”众人鄙视卫南衣。封云起道:“经历过那些后,我发现强求之后才是不得。如今,我不想对她用任何手段,就此离开,等她自己想通回头。”众人面露吃惊之色。封云起哈哈一笑,道:“一生不长,我等得起。”言罢,当真走了。众人互看一眼后,同时望向飞鸿殿。久久的凝视后,默默转身离开。一生不长,等得起。:艳山有云唐悠气势汹汹地赶去飞鸿殿,却没见到胡颜。三日后,飞鸿殿燃起一场大火,烧得片甲不留。曾经的辉煌与孤寂,都成为了过去。那些对未来无比憧憬的祭侍们,纷纷抓着灰烬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实则,倒也没多深的感情,只不过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哭过后,也寻不到谁问个究竟,只能各自散了。关于飞鸿殿这场大火的传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天谴;有人说是天家所为;也有人说是人祸,还有人说大祭司羽化飞仙了!这股热议的浪潮,直到许久才停歇。至此,也有人会偶尔提起飞鸿殿,却没了当初的劲头。也有人开始怀疑,飞鸿殿到底出现过没有?一年后,艳山上,终是建成了一座雅舍。青灰色的墙面,攀爬上深紫、浅紫、藕荷色的花儿。有的花儿,如碗口一般大;有的只有葡萄粒那么小。层层叠叠,迎风曼舞,当真是美丽极了。褐色的粗木大门上,挂着两只圆圆的青铜把手,简单大气粗犷,却又别有一番底蕴滋味在其中。此雅舍,恢弘大气中透着几许诗情画意,端得是美不胜收,却有五怪。一怪,此处建好后,一直不见什么人居住;二怪,那扇大门没有锁,只是轻轻关合着,却也无人敢溜进去看看。这其中的因由,甚是微妙。三怪,偶尔有人会来此处走走,围着雅舍转上几圈,再自行离去。四怪,这里半夜总会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嚎叫声;五怪,雅舍至今无名,本应提上名字的门匾,空空如也。久而久之,六合县的百姓都叫它——那地方。直到有一天,那块无字的牌匾突然多出了四个字——艳山有云,众人才恍然发觉,“那地方”的主人来了。“那地方”不叫“那地方”,而是叫“艳山有云”。细思慢咀之下,才发觉,这名字起得颇有些风流味道。都说人留客不如天留客,此乃天公作美之意,共赴巫山云雨之邀啊。看来,这“艳山有云”,是想留住某些客人喽。文字清雅,其意却如此香艳,怎不令人浮想联翩?众人纷纷猜想,若那“艳山有云”的主子是一位女子,定如那娇媚的狐狸精一般,专会勾引过路的男子入内,吸其精血。若这“艳山有云”的主人是位男子,定是位风流公子,红粉知己遍布天下。实则,他们猜对了全部,同时又猜错了全部。不管百姓们怎么想,总之,当“艳山有云”四个字一出,立刻在六合县内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明的、暗的、怒的、喜的、急切的、装不在意的,都坐不住了。这一次,最先赶到的是司韶、卫南衣、花青染和封云起,燕凡尘和白子戚紧随其后,动作也不慢。六个人,站在“艳山有云”的大门前,同时抬头看着那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过了半晌,卫南衣道:“这字,不是阿颜所书,却又是她所书。”白子戚道:“如此苍劲有力、沉稳大气、内敛厚重,定是傅千帆。”花青染道:“细节处却见风流不羁与懒散,定是姐姐。”封云起道:“我不懂字,却知上阵杀敌最重要的是气势!此番,无论来者是谁,定不能放她逍遥!”燕凡尘咬牙道:“那还等什么?!”司韶道:“等人出来。”话音刚落,一辆辆马车陆续而来,井然有序地停在“艳山有云”的门口。门开,十位姿容秀美的男子身穿白袍,分成两排,走出大门,从马车上搬下一箱箱沉甸甸的箱子。看那车轱辘在山道上压出的轴痕,便知这些箱子里定然装着金银珠宝之类的贵重物件儿。六人的眼有些热。倒不是眼红胡颜的家私多,而是看那十名美男子是回事儿。他们在这边,一个个熬成了黄苗菜,她那边倒是滋润得很啊!瞧瞧,这些美男子各个体态修长、容貌俊美,最重要的是风格迥异!有强健的、有秀美的、有风雅的、有温润的、有狐媚的、有淡漠的、有开朗的、有孤傲的、有可爱的、还有发贱的!真是……不可饶恕啊!司韶一把抽出长鞭。封云起按住司韶,道:“谋而后动。”司韶恨声道:“欺人太甚!”这话,却是说胡颜。封云起道:“你说得没错。”松开手,认同司韶的做法,让他开路。司韶手持长鞭,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艳山有云”。诡异的是,那些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连象征性的拦阻都没有。卫南衣等人陆续而入,来到这个他们经常白日寻游晚上私斗的地方。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不过多了一些人而已。他们直奔主房,听见里面传出一声低吟。这一声,好似一颗巨大的“裂土”,轰然砸碎所有人的理智。司韶攥着鞭子的手在颤抖,那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每个人的表情都略有不同,却又如此的相同。他们一方面在努力克制心中疯狂滋长的魔鬼,一方面又拼命用鲜血滋养魔鬼,纵容他变得疯狂。就在:她回来了!司韶一边走一边收起长鞭,道:“怎么感觉被算计了呢?”卫南衣道:“你那感觉虽不用脑子,但也着实没错。”司韶横了卫南衣一眼:“找抽啊?!”卫南衣道:“你还是留些劲儿,等着抽那算计你的人吧。”燕凡尘问:“宝宝为何算计我们?”白子戚看向燕凡尘,问:“你还因她一年不见,生气吗?”燕凡尘如实回答:“这一年,谁不是又盼又气?临到了这里,反倒有些不敢置信,她真的回来了。心中盼了多久,怒火堆积得越胜。结果,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我现在,心中哪里还有火,有得只是期盼,盼着她早点儿回来。”花青染停下脚步,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回来了。”众人一同看向花青染。花青染道:“唐悠现在贵为公主,却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宝贝。姐姐在飞鸿殿多年,一场大火后,飞鸿殿片瓦不留,我却不信她会独自离开,定是要拿走那些宝贝。以往,我手头拮据时,她为我想办法弄银子,想必那种日子,她也过得不甚愉悦。”一位可爱男子正抱着一只箱子从花青染的身边走过,花青染直接伸手掀开箱子,露出里面满满的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