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蛇缠兔
章父生前官至户部尚书,威权隆重,门庭赫奕,后来缘事罢官,郁郁而终,只余一子章衡,年少不成气候,门庭也就冷落了。不过眼前重檐歇山的大门还是十分气派,晚词报上姓名,让下人进去通报。章衡昨晚被贼人一脚踹在肋下,早上起来还不大舒服,正在房中抹药,管家隔着门道:“少爷,赵祭酒的侄子来了。”
赵琴?这一大早,他来做什么?章衡眉头微蹙,想多半是来问采花贼的事,道:“你带他去船室等着罢。”
晚词跟着年过百半的老管家转过一个麒麟大影壁,走在五色石砌成的蜿蜒小径上,两旁遍种芭蕉,绿荫匝地,角落里叠石为山,苍藤碧藓,斑驳缠护。穿过一个水磨砖排的花月亮门,却是一片修竹茂林,只听鸟声婉转,幽静非常。又转过几处亭台馆榭,方见一座画舫停在水面上,足有七八间屋子大小,四面俱是明窗。画舫内一色的楠木桌椅,晚词在一张靠椅上坐下,打量着博古架上的奇珍古玩,心想到底是户部尚书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个丫鬟走进来,一个给她上茶,其余的将红漆盒里的精致菜肴和一大碗粥摆在桌上。随后才见章衡施施然地从冰梅八角月亮门走进来,晚词忙问道:“昨晚那个采花贼去了么?”
章衡道:“去是去了,但没抓住。”
晚词一脸惋惜之色,道:“若我在场,自有法子叫他插翅难逃。”
章衡听她大言不惭,冷笑一声,也没说话,端起碗吃了一口粥。晚词道:“你受伤了?”
“没有。”
“你身上有红花味。”
章衡面无表情,眼也不眨道:“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药瓶,沾上的。”
晚词狐疑地看着他,忽弯起唇角,道:“无论如何,我该替堂妹向丽泉兄道声谢。”
说着站起身,作了一揖。章衡垂着眉眼,淡淡说了句不必客气,继续吃粥。晚词也不想打扰他吃饭,便安静地坐在椅上看着他,他实在生得好颜色,一样的青绢襕衫,偏穿出超凡脱俗的滋味来。窗外春波潋滟,岸上桃花如雪,更衬得眼前人似画中人。章衡叫她看得不自在,眼角一瞥,道:“你还有事么?”
晚词本想等他吃完,一起去国子监,听这话分明是在逐客了,站起身瞪他一眼,拂袖…
章父生前官至户部尚书,威权隆重,门庭赫奕,后来缘事罢官,郁郁而终,只余一子章衡,年少不成气候,门庭也就冷落了。不过眼前重檐歇山的大门还是十分气派,晚词报上姓名,让下人进去通报。
章衡昨晚被贼人一脚踹在肋下,早上起来还不大舒服,正在房中抹药,管家隔着门道:“少爷,赵祭酒的侄子来了。”
赵琴?这一大早,他来做什么?章衡眉头微蹙,想多半是来问采花贼的事,道:“你带他去船室等着罢。”
晚词跟着年过百半的老管家转过一个麒麟大影壁,走在五色石砌成的蜿蜒小径上,两旁遍种芭蕉,绿荫匝地,角落里叠石为山,苍藤碧藓,斑驳缠护。穿过一个水磨砖排的花月亮门,却是一片修竹茂林,只听鸟声婉转,幽静非常。又转过几处亭台馆榭,方见一座画舫停在水面上,足有七八间屋子大小,四面俱是明窗。
画舫内一色的楠木桌椅,晚词在一张靠椅上坐下,打量着博古架上的奇珍古玩,心想到底是户部尚书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几个丫鬟走进来,一个给她上茶,其余的将红漆盒里的精致菜肴和一大碗粥摆在桌上。随后才见章衡施施然地从冰梅八角月亮门走进来,晚词忙问道:“昨晚那个采花贼去了么?”
章衡道:“去是去了,但没抓住。”
晚词一脸惋惜之色,道:“若我在场,自有法子叫他插翅难逃。”
章衡听她大言不惭,冷笑一声,也没说话,端起碗吃了一口粥。
晚词道:“你受伤了?”
“没有。”
“你身上有红花味。”
章衡面无表情,眼也不眨道:“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药瓶,沾上的。”
晚词狐疑地看着他,忽弯起唇角,道:“无论如何,我该替堂妹向丽泉兄道声谢。”
说着站起身,作了一揖。
章衡垂着眉眼,淡淡说了句不必客气,继续吃粥。晚词也不想打扰他吃饭,便安静地坐在椅上看着他,他实在生得好颜色,一样的青绢襕衫,偏穿出超凡脱俗的滋味来。窗外春波潋滟,岸上桃花如雪,更衬得眼前人似画中人。
章衡叫她看得不自在,眼角一瞥,道:“你还有事么?”
晚词本想等他吃完,一起去国子监,听这话分明是在逐客了,站起身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却说本朝一贯重文轻武,是以当初吕大学士主持变法事宜时,特意给国子监增设马术课。后来吕大学士虽黯然离京,这马术课还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