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显得自己像个龌龊小人。有钱未得应允,推门而入,似乎很着急将所获讯息告知自己的主子。却不想小皇帝并不想为难宵随意,他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思玄对宵随意而言,到底是什么地位。他赐美眷,对方不要;赐权势,似乎也没让对方多么感恩戴德。他想倚靠这个人,想要这个人全心全意效忠自己,却拿捏不住,不知道这人到底稀罕什么,要什么。如今,似乎终于有点眉目了。思玄便是此人的软肋。为了思玄,这人甚至可以要了自己的命。那为何不一开始便向自己施压,偏要等到现在?莫不是手中掌了半块兵符,有恃无恐?不管如何,只要宵随意有牵挂之人,那么,于自己而言都是好事。小皇帝忽地噗嗤一声笑出来,“朕是不是太严肃了,开玩笑的,朕也是惜命之人。”又收住笑容细细分析:“你要让朕忽然饶了思玄,似乎不大现实。那么多客卿等着这次围猎,各项事宜都安置妥当了,君无戏言,不可说赦便赦。这道理,肖都尉应该懂吧?况且思玄往日里对朕,也不像肖都尉这般谦逊,目中无人很是自傲。朕就算再大度,也不可当真众卿的面饶恕了曾经贬低朕的人。朕的颜面何存?又如何在百官里树立威信?”此番话确实头头是道。然凡事皆不绝对,皆有可转之机。宵随意道:“圣上有什么条件,不如直接说出来。臣期待的是双赢,却不是鱼死网破的双输。”圣上道:“好办,你让思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朕致歉,从此与太后决裂,加入朕的阵营,朕便饶了他。如何,肖都尉,这可是相当轻而易举之事,朕已经够仁慈了。”宵随意听来,确实是开恩之外再开恩,哪有不应承之理。“只是……太后于我师尊有恩,若师尊不念旧情与其反目,恐叫世人唾弃。圣上需要给个合理的由头。”小皇帝笑他一时愚钝,“这掌史司家的公子都对你青睐有加,史书怎么写,舆论怎么传,那不是信手捏来?”“……圣上说得是,是臣愚钝。”宵随意拉开门的时候,门外站满了御林军,个个严阵以待,就等着一鼓作气冲进来,将宵随意擒获。然宵随意站在他们面前时,千百军马又无一敢上前,左右看看,皆不动作。有钱那老头子急得瞪圆了眼珠子,以往那副死鱼眼都快成金鱼眼了。“肖都尉,圣上呢,你将圣上如何了?”宵随意让开些位置,摊手指向里侧,“公公自己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有钱大约是想到了什么残忍血腥画面,两行浊泪忽地滚下,一面嚎啕一面跌跌撞撞往里头奔去。须臾,忽然没了声,只闻年轻男子的嗓音沉沉响起:“哭什么,朕好得很。”尔后御林军各自散去,一出闹剧。翌日,谢灵灵便以医治瘟疫的名义进了宫,先是单独谒见了小皇帝,小皇帝身先士卒试了药,果有奇效,六个时辰后,全身红疹便消去大半。一日后,彻底痊愈。此后,此药在宫中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