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再看傅轻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拉着张老脸呵斥傅轻杳:“还坐那干嘛!还不赶紧下来!”
傅轻杳忙从窗台上跳下,想了想,可怜巴巴道:“那,娘,我可以进去看看爹吗?”
这么一闹,吴婆子怕是要半天没睡意了,回屋后顾瑾言也少不得找她要解释,就算她再想用本体去为老顾头疗伤也是没机会的。
只能借希望吴婆子心情好能放她进去,这样她就可以趁着探望的机会,悄悄为老顾头疗伤了。
不过吴婆子脸拉这么长……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果然,就听吴婆子不耐烦道:“看啥看?有啥好看的?你不看你爹还能多活几天!”
骂完傅轻杳,又对围着看热闹的老大老二两家道:“都别看了!回屋睡觉去!大冷天的别把娃娃们冻坏了!”
老大老二家的见没热闹可看,都听话地乖乖回屋了,吴婆子也扭身回屋。
王凝霜纵使心中再有不甘心,此时也没奈何,神情复杂地望了傅轻杳一眼,正要回屋,忽听顾瑾言道:“娘,您看,雨儿都过来了,你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睡不着,不如就让雨儿进去看看爹吧。不让她看看爹,她回屋后怕是又要翻来覆去的闹腾。儿子明天还要早起练字呢。”
他始终知道吴婆子的软肋在哪儿。
果然,吴婆子听他这么说,虽说还是看傅轻杳一百个不顺眼,但为了让儿子下半夜睡个好觉,也只能妥协了。
傅轻杳感激地朝顾瑾言眨了眨眼,忙跟在吴婆子身后进了屋。
王凝霜原本不想进去的,可看顾瑾言进去了,她便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老顾头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尚未从昏迷中醒过来,脑袋上也还缠着纱布,然而脸色却很好,红润且有光泽。
看起来比吴婆子脸色还要好。若非那天亲眼目睹,亲眼看见他流了那么多血,说他现在还是个重伤者,怕是都没人相信。
都是自家孩子,吴婆子也不见外,进了屋后就钻进了被窝里。
寒冬腊月,又是大半夜的,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才搁外面站了一会儿,她一把老骨头就有些受不了了。
都是老三媳妇害的,她早就说过了,这就是个祸害!
吴婆子暖和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见傅轻杳傻愣愣地站在床前,心头火气又上来了,冷着脸道:“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赶紧回自个屋去。”
又道:“回屋后安生点,别影响老三休息,他明天可是要早起写字的,不像你,一天到晚,屁事不干。”
傅轻杳:“……哦,好。”嘴里应着好,脚步却不动。
在旁人看来,她就是站在那里发呆。然而实际上却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灵气,正隔着被褥,源源不断地输进老顾头体内。
可这种隔空的灵气输入方式,到底有损耗,不能悉数全部进入老顾头体内。
可给少了又不行,傅轻杳只得加大了灵气输入量。
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屋里油灯昏暗,吴婆子和王凝霜看不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可跟她并肩而站的顾瑾言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正如吴婆子刚才所言,寒冬腊月,半夜三更,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没道理会出这么多汗啊。
顾瑾言心中诧异,然见傅轻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了想,便故意跟吴婆子没话找话拖延时间,直到听见身旁的傅轻杳轻轻嘘了口气,他这才道:“雨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别影响爹娘休息。”
傅轻杳大事办完,加上刚才为老顾头疗伤,此时也是精疲力竭,便点头道:“好。”
两人起身离去。
与王凝霜擦肩而过的瞬间,傅轻杳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凝霜怨恨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就开始怨恨上了?啧,这才哪到哪呢。”
刚才要不是王凝霜,她也不至于白白损耗那么多灵气,
于是停下,不解道:“对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搁自己家待着,怎么跑我家来了?”
王凝霜一怔,大概没想到傅轻杳会突然有此一问,哼哧了半天才道:“我……我床上的褥子打湿了,所以才来干娘家这里借宿一晚。”
其实并不是这样。
白天李氏当众撕了王凝霜衣服,依旧鬼气难平,回家后就又开始继续折腾王凝霜。
王凝霜想要喝杯水,结果水杯好好的突然就裂开了,滚烫的开水差点没把她手烫点一层皮;
王凝霜想坐下来喘口气,可椅子腿又突然断了,当即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王凝霜拉开衣柜门想要换身衣服,一只肥硕的大老鼠突然从衣柜里蹿了出来,直往她脸上扑,吓得她险些没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