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和她的“深交”,即时周身翻腾热流。
夏昂奇道:“你在想什么?虽蒙了脸,但你眼睛在羞笑,耳朵也红。难道你对陛下……?”
甘棠狂翻白眼,没再搭理夏昂,偷偷从袖内暗袋中摸出半截珠玉穗子。
小颗红玛瑙配以上等南珠,即便在暗淡天光下,仍流转温润光华。
都怪他那夜笨手笨脚,事后亦未留心,回宫后才留意大氅内夹带了她的配饰。
事实上,他无须睹物思人。
记得初次见乐云公主时,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奉命保护仍为小郡王的夏暄。
他那会儿已显露异族人特征,为免太过招摇,日常戴头盔和面罩,是以多数人皆没见过他真面目。
乐云比他年长一岁左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娇媚万状。出身尊贵、年少管事的经历,使得她自带丰神韵味。
身为小小暗卫,甘棠没敢心存异念,但对美艳成熟女子的偏爱,由此而生。
一晃好些年,因夏暄和乐云关系极好,他没少见识这位大公主的出众风姿,以及柔中有刚的行事手段。
心怀欣赏,却从无觊觎之念。
尤其甘梨因东宫案过分自责,后享用他的身份,他更起过“一辈子和姐姐恍惚相依为命”之心。
直至余家旧案水落石出,他随夏暄到乐云的西郊别院,被她误认作姐姐,错牵了手,相陪闲坐小半日……
当时只有担心被揭发的紧张,可那一夜,她的娇颜莫名入了梦。
他也好想把床褥被子打包带走。
此后,他不敢面对乐云,唯有不断劝慰自己,谁无血气方刚之年?
非他对大公主有所奢盼,仅仅是缘于她符合他的幻想罢了。
何曾预料,梦会成真?
···
花朝节那晚既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夏暄成婚这两年,白日忙政务,夜间多半与妻子花前月下、切磋丹青。
甘棠为避嫌,不再担任夜间护卫,而是替夏暄办各类隐秘任务。
开春时,他去了趟江南,拔除了南国安置在运河两岸的暗桩,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行至京郊反倒被人盯上。
他不好直接入宫回禀,也不便则折向密卫营,索性冒险藏身夜市。
先去衣裳铺子买了新大氅,又混在善男信女中挤进了花神庙,随手领了个面具,戴上后矮身披衣……没想到顺利甩掉尾随者后,他竟碰巧撞见一位衣饰华贵的女郎落单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