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晨光静静为庭院镀上一层暖金,使得余晞临逆光的侧颜略显阴晴不定。
他似在踌躇,迟迟下不了决心,眼底变幻纠结难言的情愫。
“确实……有解药。”
晴容·鹦鹉小眼神一亮:“难配么?您记得方子吗?”
“我早就调制完毕,恰好今日到东府向太子殿下辞别,随身带着。”
晴容喜出望外之余,免不了惋惜——他的确提及,想到处走走,还请太子照顾叔父一家子。
“公子,要我做点什么?我尽力而为。”
余晞临审视这只红嘴绿鹦鹉:“这本是大逆不道之举,我深感愧疚,也曾暗自庆幸没成功。你若得解脱,有关此事,以及牵扯我的一切,务必守口如瓶。”
“这个自然!”小鹦鹉开心地在石案上乱蹦,“一言为定!”
余晞临蹙眉:“今夜戌时,我把药送去西市十一巷口的……”
“何必大费周章?公子您把药给我,我飞回去找自己,当即服下便是!”
晴容知辩哥能飞,等她把解药带至行馆,醒后想法子捉了鹦鹉,偷偷带回东府附近一放,神不知鬼不觉。
余晞临轻哼:“怕我告发你?”
“您是达官贵人,我、我哪里惹得起?”
“我这潦倒状……与达官贵人有何干系?”余晞临从行囊里摸出一红色瓷瓶,犹豫了将近半盏茶时分,“你没诓我吧?能保证,本人一拿到解药,当场吞服,且完全保密,不给我留一丝一毫的后患?”
“公子不必担心,”晴容再次展现鹦鹉的频频颔首,幅度极其夸张,“只要您保证这药有效,免去我日夜梦魂难安之苦,我定履行诺言,就当……从未有过此遭遇,更没见过您!”
为免他事后找西市小乞丐们麻烦,她机灵地补充:“一旦服药,我立马离开京城,缄舌闭口!”
她一想到危局将解,言语激昂,浑然未觉辞藻已露破绽。
余晞临不露声色:“我信你。”
说罢,从瓶中倒出一颗乳白色的小丸,晶莹如玉,甜香扑鼻。
晴容将信将疑:“一粒可全解?”
“是,而且,我只做了这么一小颗,千万千万别弄丢!”余晞临憔悴病容凝满忧色,柔声劝道,“要不……我给你送去?”
“不用不用!您留这儿等殿下就成!谢啦!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此间事,不复言!”
晴容生怕他反悔,急匆匆道谢,叼起那颗白色丸子,细察周边无人,展翅飞出院墙。
辨明方向后,满怀希冀,直飞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