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凶。
没料小孩眼神一亮,欣喜若狂:“嗷嗷呜!它眼睛好大好漂亮!睫毛好长好有趣!哥,你让甘棠把它抓来给我抱抱嘛!我想揉它脑门!狂搓!”
晴容气成毛球:够了!猛禽可以随便抱、随便揉的吗?没有自尊的吗?
她啪哒啪哒扇着翅膀,努力保持平衡,迈开毛绒绒的大长腿,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哈哈哈哈哈……”小孩发出山崩地裂的狂笑,抢过灯笼追上,还不忘评头论足,“这走路姿势未免太滑稽啦!哈哈哈!”
晴容心里好委屈,呜呜……什么破梦!气死她了!
她埋头朝灌木猛窜,猝然撞上一团软绵绵、毛乎乎的东西。
抬目见一粗胖动物,与她身高相仿,全身厚毛,瞪着眼,吸着小鼻子,胡须微张,小毛爪抓住几颗黄豆,僵在嘴边……
这、这这是个啥玩意!
晴容直接吓懵,两眼一翻,双腿一蹬,肚皮朝天,晕倒在地。
意识消失前一刹那,还能从眼缝瞥见那对兄弟倒置且惊呆的脸。
···
从无色彩的梦境中醒来,晴容惊坐而起,睁开双眼,大口喘气,背上附了层鳔胶般的冷汗。
提花青纱罗帐幔朦胧了的孤灯光华,混合她亲手调的返梅魂香,静悄悄地包围着她。
雕花床榻铺设繁复云罗锦,熟悉的奢华,熟悉的落寞。
窗外风停,一片沉寂,她甚至能感受水滴顺铜漏点滴落下,于心间引起回声。
垂下倦目,端量双手,转动十指,再三核实,她身上没有羽翼,也没布满细毛的鸮爪,又往脸蛋上掐捏两下,才摸索着下床。
自行倒了一盏清水,她端起直灌口中,冷凉渗进咽喉,呛得连咳数声。
“……公主?”门外当值侍女小声询问。
晴容缓了缓气,哑声应道:“无事,睡吧。”
呆然行至妆台前,暖暖烛光下,镜中人一袭宽松寝衣泛着淡淡桃花色,雪肤莹白,乌发披散,素脸迷蒙着娇憨意态。
她还是原来的模样,房间也是,行馆外的世界应如是。
春山寺庙边的那场惊险刺杀,安神香的淡薄香气,逼真细致的场景……全是梦吧?
天知道她为何要做这般荒诞的梦!
晴容捂住难堪的脸,一再提醒自己,切勿多想,却不由自主回味其中细节。
如清风朗月的公子,口没遮拦的孩子,武艺高强的护卫……等等!最后迎面撞上那肉嘟嘟的矮胖子,仿佛是愣住的馋嘴土拨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