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福阳路西街的一栋居民住宅楼前的空场上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围坐在一起,正在议论着各自听来的小道消息,楼前的空地上乱哄哄的。
韩云峰叫大刘去查王东梅。大刘来到了那个电话告诉他的那个云天娱乐城,找到领班的工作人员一打听才知道,王东梅确实在云天娱乐城干过小姐,不过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大刘找到了跟王东梅要好的几个姐妹,给王东梅打电话也打不通,就问了王东梅的住址,按图索骥,找到了王东梅的住所。
大刘停好车,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聊天。他走了过去,想要打听一下王东梅的住址,见那群人正聊在兴头上,便停住脚,听他们聊些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乍都疯子式的,什么事都敢干。”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感叹地说。她那肥胖的身体把背心鼓得满满的,汗水从脖子上流下,背心湿漉漉的,脸上的汗珠像秋日里早晨的露珠。“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和公安局对着干的人呢,这不是瞎闹么。公安局的人能轻饶了他们?”
“听说这伙人还要炸掉市里所有的煤气罐,制造出像什么911、广岛惨案呢!"旁边站着的一位膀大腰圆的小伙子给老太太添油加醋。他叫大军,是老太太的儿子。
“大军,不知你听说了没有,那伙人限定公安局必须在阴历八月十五之前把人放了,不然,他们就像你说的那样,炸掉城里所有煤气罐。我查了一下,咱们这个城里一共是四个大罐,果真是那样,整个福水市还不成了一片火海?”
总有不怕事儿大的,吹起牛皮来不怕腮帮子痛。大刘瞥了那个说大话的男人,见他长得一副猴嘴蛇腮的样子,不用说,准是个痞子。
那痞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扫了大刘一眼,他的眼神同大刘的目光相遇瞬间,立刻躲闪了到一边。
大刘觉得他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就不再理会他。大刘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人打听一下王东梅的住处时,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凑了过来。
大刘仔细打量这名中年男子,见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短裤,胯篮背心上印着一行小字:福水市出租汽车公司,一看他就是开出租车的“的哥”
人们都叫他扬大轮子,是个出租汽车司机,这几天正赶上汽车大修,晚上才有时间出来和大伙凑凑热闹。
“扬大哥这几天没出车呀?”大军见了杨大轮子,非常客气地打着招呼。
“没有,这几天修车,在家歇两天。”杨大轮子坐在大军让出的板凳上,从腰包里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一只,然后,先给大军点上,自己点着后狠狠地喷了一口烟雾:“你还别说,要不是出了点事故,我这一年零八夏的真是一天也歇不着呢,”
“车怎么了?”胖乎乎的老太太关心地问。
“前几天他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一下,水箱都撞坏了,你说倒霉不倒霉。那个开大货的哥儿们也是个二五眼,我都停住了,他还往我车上撞,你说,咱这出租车能跟他那个大家伙撞吗?”
“没伤着人吧?”老胖太太问杨大轮子。
“算我命大,没碰破一点皮。”杨大轮子得意地说:“要不是我反应快,非被碾成肉饼不可。”
“开车的时候真得离那些大翻斗子远点儿,叫它们碰上了,准没好。”
大刘站了半天,没有找到打听话的机会。
“修车得花不少钱吧?”
“保险公司全赔,我一分钱不拿。”
“这几天也得受不少损失吧?”
“可不是么,真他妈的闹心。”
"还是杨大哥行,自个开个出租车,挣多少都是自己的。"
"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真的,我不骗你,一天下来怎么也能弄个三百五百的,不过要是遇上打劫的,这一天白干不说,弄不好还得把命搭上。"
“公安局这帮人真是饭桶,连这么几个地痞都治不了,你说国家拿那么多钱养活他们干啥?我还听说那伙人叫号要和公安局的人也不在什么地方决斗呢!”
“那他们可不敢?"扬大轮子见大军说的有点太悬了就笑了:“公安局必定是公安局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不敢。”
“你说炸煤气罐的事儿能是假的么?”
“说不好。”扬大轮子摇了摇头。
“叫我说,都怪那帮警察无能,叫这帮家伙给吓住了。”
“警察也有老婆孩儿,谁不害怕?”
“眼看着离中秋节没几天了,我看那四个大罐一炸,准保上世界新闻,等着看热闹吧!”
“大军,你的嘴咋那么臭,竟说些没用的话。"程大妈说道。
大军不满意地看了他妈一眼。
“臭?”扬大轮子把一张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坐在了报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鼻子使劲地吸着:“这几天,我总觉得咱这院子里有一股难嗅的味,不知道你们嗅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