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铺在矮几上的碎布全部拿下来,一一铺在地上。“既然想睡,那就一起睡吧。”“嗯?”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暖暖,南宫无尘剑眉微挑,眼眸里溢着一丝戏谑。苏暖暖对上他的眼眸,这才意识到她刚才的那句话,说得似乎太容易引起误会了一点。“咳咳,那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苏暖暖慌张的别开视线:“天色不早了,睡吧。”“嗯,一起睡。”“……”话落,苏暖暖嘴角微抽,她敢保证,南宫无尘绝对是故意的!懊恼的咬了咬嘴唇,苏暖暖缓缓躺下。她故意与南宫无尘保持了距离,他们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宽度。南宫无尘缓缓阖上眼眸,身体稍稍往苏暖暖的身边挪过去了一点。虽然不至于紧紧贴在一起,但他们中间的距离也拉小了不少。苏暖暖一直是背对着他,并未发现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直到自作孽不可活一夜过去,那些黑衣人已经离开了。苏暖暖和南宫无尘一路通行无阻,回到惠民大药房时刚好卯时。打开药方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南宫一燃气鼓鼓的坐在木桌上,看见他们回来,从木桌上跳了下来:“你们去哪儿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悦的看了看面前的苏暖暖和南宫无尘,南宫一燃发现他们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若有所思的微微眯了眯眼眸。“你们昨晚做了什么?”面对南宫一燃的逼问,苏暖暖无语扶额。如果可以,她真想打开这个小鬼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他没看到,他的父亲受伤了么?“一燃,将这里收拾干净。”苏暖暖正想得入神,清冷的声音忽而传入耳畔。南宫一燃转头看了看南宫无尘,恹恹的应了一声:“哦。”话落,他转身走向木桌边,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着“残骸”。他昨晚花了一整夜,才将药房弄得凌乱不堪。本想着以此来表达他的不满,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苦了自己。这果然应了那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老话!无视南宫一燃忙活的小身影,苏暖暖将南宫无尘扶着坐在椅子上。她快速走向柜台前,忙活着倒弄各种药材,将它们研磨成粉。而后,她拿着那些研磨好的药粉、备用的药酒和一些一要小工具,快步来到南宫无尘的身边。“我先用药酒给你消毒,会有一些痛,你忍着点。”“嗯。”淡淡应了一声,南宫无尘并没有将她的嘱咐放在心上。他以前上过战场,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伤遍布全身,他没有一次喊过疼。然而,他将这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当苏暖暖将药酒涂在他的伤口上时,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疼痛席卷全身,令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听见他的声音,苏暖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我知道很痛,想叫你就叫出来吧。”闻言,南宫无尘微微摇了摇头,吃力的从嘴里吐出五个字:“不痛,你继续。”看着南宫无尘的额头快速溢满汗珠,苏暖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还在现代读书时,曾借用过她爸爸的关系,去医院里照看过不少病人。那时候的她还没有什么经验,听见病人大声哀嚎,却无动于衷。可这一次,南宫无尘只是闷哼了一声。比起以往那些哀嚎的病人来说,他的闷哼算不了什么,可她的心脏却因为那一声闷哼,狠狠地揪痛着。她心痛南宫无尘的坚强,心痛他强忍着旁人不能忍受的一切。或许就是因为他是摄政王,就算伤口真的很痛,他也不能发泄出来,以免让敌人看了笑话。她坚强到令人心疼他的父亲一向好面子,定然不会希望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一幕。既然如此,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尝试过一次疼痛,南宫无尘有了一些心理准备。苏暖暖帮他涂药酒期间,他都咬着牙,一声不吭。苏暖暖看了看他,担忧的提醒道:“你们这里没有麻醉药,接下来会更痛,你一定要撑住。”“来吧。”话落,苏暖暖点了点头。她从准备好的一众医药工具里,拿出针和线。南宫无尘的手臂被那一刀刺穿,若是不将他手臂上的肉一层一层的缝起来,恐怕会引起感染。看着那一道混合着药酒的伤口,苏暖暖一咬牙,将针线从南宫无尘手臂上的肌肉上穿过去。缝线的痛感,比之前涂药酒时痛了许多倍。南宫无尘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哼出一声。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沾染在了浓密的剑眉上。他尽力忍着痛楚,不吭一声,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苏暖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颤抖,她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不敢去看南宫无尘痛苦的表情。她能够做的,只有认真细致的帮南宫无尘缝合伤口,尽可能的减少缝合的时间,让南宫无尘少受一些罪。但南宫无尘受伤的范围实在太广,苏暖暖尽力全力,还是在缝合伤口时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用绷带缠好伤口后,苏暖暖为了避免南宫无尘的手臂再次受伤,在他的脖子上系上了一条绷带,用来固定他受伤的那条手臂。当所有一切都忙活完,苏暖暖抬起头来看向南宫无尘。只见他面色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裳。苏暖暖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疲惫,然而南宫无尘却是她见过最坚强的病人。蓦地,苏暖暖对南宫无尘对了一丝崇敬。“王爷,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嗯,你想我留下来?”对上南宫无尘的眼眸,苏暖暖知道她刚才的话容易引起误会。她淡淡一笑,看着南宫无尘说道:“当然,以你现在的状况,晚上很有可能会突发高烧。你留在这里,我可以第一时间为你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