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他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提到了木子宵,宋悠澜的脸上缓和了些,眼神都变得温柔了。
“那就好,我看着也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妈妈不反对你找对象的,就是怕,怕你被人给带坏了,你知道的。”钟欣怡欲言又止。
如果这些话要搁到十年前,宋悠澜肯定会直接站起来和她反驳,“什么才是不带坏他的人?”不过现在,宋悠澜年龄增大了,也开始明白当年钟欣怡的心情了,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人家也是学法医的,和我算得上是半个同事,我们在一起工作。”
钟欣怡看宋悠澜没有一点厌烦的神色,心里觉得踏实一点,对刚才的木子宵也有些好感,看看这个人和自己儿子相处的挺不错的。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钟欣怡虽然有一大堆话想要说,又怕惹宋悠澜生气,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自责都让她在自己儿子面前呈现出卑微的姿态。
宋悠澜顿了顿,问道:“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过除夕,是家里人出了事吗?”
钟欣怡的手抖了抖,然后勉强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我有些想你了。”
宋悠澜皱了皱眉,从钟欣怡的表情看来,不像是没出事的样子,要不然平时不怎么出门的钟欣怡绝对不会跨越一个省市一个人来找他。
他正想说什么,木子宵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宋悠澜觉得有些想笑,只要木子宵的一双手就知道,这个人是从来不做事的。
钟欣怡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饭桌上,气氛有些诡异,顾漫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比较安静的,少了他的闹腾,木子宵也不想太放松,而钟欣怡即使有心想带动话题,也不知道说什么。
期间,只有宋悠澜淡定地给木子宵夹菜,在木子宵不断的眼神暗示下,宋悠澜给钟欣怡夹了一筷子香菇,钟欣怡心情立马转好,笑着吃了下去。
宋悠澜发现,这样低姿态的母亲,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和她生气。
晚上,木子宵带着顾漫下楼去看别人放烟花了,除夕夜的晚上,即使小区里不允许放炮竹,但是一些孩子还是会偷偷地放一些冷烟火来助兴。顾漫这个年龄是喜欢热闹的东西的,木子宵为了给他们母子制造气氛,索性拉着弟弟出去了。
宋悠澜看着窗外升起的烟火,然后回过头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钟欣怡觉得鼻头一酸,她忙点了点头,“我过的还好,自从你的弟弟,就是宋嘉禾去世之后,你父亲就把我接回去了,现在日子倒还是不错。”
“……宋嘉禾死了?怎么回事?”宋悠澜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对印象中同父异母的那个心高气傲的弟弟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三年前,宋国宁的原配,就是楚莲,得病死了之后,嘉禾他一直都心情不太好,谁都知道他和他母亲比较亲,去年,嘉禾和一群人出去玩儿,回来的路上开车撞到了盘山公路的护栏上,当场就没抢救过来,当时你父亲说要把我接回来还是在他去世之前,他是十分反对的,嘉西也是不同意,不过太爷爷倒是没怎么反对。”
“他是酒驾死的?我记得他以前酒量挺好的呀。”宋悠澜觉得有些奇怪,在他读大学的时候,还在高中的宋嘉禾就已经经常和朋友出入酒吧了,也因此练的一身好酒量。
“谁知道呢?”钟欣怡叹了口气。
宋悠澜坐了下来,看着她,钟欣怡的目光有些躲闪,他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后道:“到底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从吃饭的时候到现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去打电话问问宋国宁。”
“别,你别问他。”钟欣怡忙伸手握住了宋悠澜的手,即使在空调开着的屋子里,她的手都是冷冰冰的。
宋悠澜皱着眉毛看着她。
“……其实,是你太爷爷出事了。”钟欣怡低着头。
“太爷爷?他怎么了?”宋悠澜追问道,从小到大,太爷爷对他一直都不错,听到他出事了,宋悠澜立马关心起来。
“七月十五,就是中元节那天,本来是要祭祖的,那天太爷爷身体不错,准备和我们一起,可是,事情就是发生在祭祖的时候。”钟欣怡用手擦了擦眼角。
“那天还有月亮,爷爷请了人来做法事,你知道,年纪大的人就相信这些,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在烧纸钱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断断续续地哭了好几分钟,可是我们都知道,家里根本没有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