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失手却失身
春日宴。明兰随平宁郡主赴皇后之约,再同皇后、玉瑶相见,四人皆尴尬。算来,如今玉瑶也已十七岁,早到婚配年纪,可她偏偏执拗,一家都不肯应,愁煞皇上皇后。玉瑶明知元若已娶,自己无戏,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如今看天下哪个男儿都不顺眼,尤其越是倾心于她之人,她便越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一见明兰,她心中对元若所有的爱全部苏醒,甚至比从前更深更重。凭什么,她一个微官薄宦家的小庶女如今堂而皇之坐在郡主身侧,婆媳一心?!那个位置,若是那个病秧子,她还不至这么气。而今,她只觉得自己被元若明兰二人耍了两次,第一次是马球赛,这次是借魏锦帛先将她踢出局。这对狗男女……她越想越气。
亭子风不止息,明兰起身同皇后请示,去轿中给郡主拿罩衫。一席人仍浸在春光、美食及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中,无人关注明兰。也没人注意到玉瑶也随去了。
明兰取了东西,刚欲返程,被玉瑶拦住,“哟,对婆母够殷勤嘛,怎么?以为这样,你婆母便忘了你低微的身份?!”
“玉瑶姑娘若是觉得说这些无聊的话,让你自己心里舒坦”,明兰一笑,绕过她的胳膊,“便让我过去,您自己留在这里说个够。”
“你回来”,玉瑶急急追上,又拦在她面前,“你方才坐那位子,别以为多金贵,从前赵嘉成坐过,后来,魏锦帛也坐过,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还真当捡块宝呢?!”
明兰也不气,只笑吟吟道:“那位子再不济,不也有人想坐还坐不上嘛!”明兰不喜与人争论,但凡一辩,必定直扼对方痛处,一招结束。
玉瑶被刺中心事,随手一个耳光甩在明兰脸上,十分响亮。明兰被打懵了,失了平日的理智,一把拽下玉瑶的簪子,玉瑶发丝散落。明兰还欲还手,被一双大手拉住了,她一回头,是顾廷烨。
顾廷烨望着沈玉瑶,目光冷静,那沉静中却似有冰碴,看得玉瑶害怕。可她这人,心中愈是怕,愈喜欢虚张声势,大喊道:“顾老头,见两个女人吵架,男人只能中立。你若偏了哪一个,你就也是个娘们,你,你就是个老太太。”
顾廷烨仍不动声色,只侧脸同明兰轻柔一句,“你先回去,别误了事。”
明兰知顾廷烨脾性,担忧得很,这沈玉瑶虽然太可气了,可罪不至此。所以,明兰尴尬一笑,“我们俩闹着玩呢。”
“要你走,你便走”,顾廷烨又道:“我心中有数。”可一见明兰脸颊那清晰的指印,顾廷烨握紧了拳头。
明兰一走,沈玉瑶更怕了,她又吼道:“顾老头,我姐夫可是你大恩人,你不能恩将仇报。你若敢动我一个指头,你满门抄斩,我告诉你。”
“满门抄斩?”顾廷烨冷冷一笑,“就我那一门,若有人替我斩了他们,我倒还要谢谢他呢。”
没有牵挂的人最可怕,沈玉瑶望着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忽而有些腿软,语气也软下来了,“盛明兰方才不是说了嘛,我们闹着玩呢?!玩呢!”
顾廷烨一只手拎起她,夹在臂间,便去牵马。玉瑶呜哇怪叫,还没待人听见,顾廷烨便跃上马,带她飞奔而去。
马一路向山里跑去,顾廷烨驰得飞疾,专捡险路走,颠得马背上的玉瑶涕泪横流,又痛又怕。可顾廷烨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间杂着对她的恐吓,“听说山大王正缺个压寨夫人呢,一定卖个好价钱!”
“你根本就不敢,你这老头,你这老不死的,你这死了没埋的”,沈玉瑶的哭声夹杂着骂声在山谷间回荡。顾廷烨想起明兰脸颊的掌印,马驭得更猛了。直到沈玉瑶呜哇一阵呕吐,脸色煞白,他才停下马,自己下了马,留沈玉瑶如一块布条软哒哒伏在马背上,一口气喘得又重又短。顾廷烨双臂交错,笑道:“你说得对,我不敢打你。但奖赏你,我还不敢嘛。今日同我骑马,这幸福感觉可记牢咯。以后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或手的时候,便回忆一番。”
沈玉瑶还想骂他,可是也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没了勇气,一字未还,怂怂地趴在马背上大哭一场。
这时,顾廷烨的副手急匆匆赶来,“那西夏大王,想休战,与将军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