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那我去抓鱼!”
阮小幺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条香喷喷扭着身子的红烧鲫鱼,眼中熠熠生辉,屁颠屁颠跟着那少年去了。
两人从慈航寺后院门偷偷溜出去,院外有片不大的树林,一条冰封的溪流正蜿蜒过境。枯草地上新雪未消,没有一丝足迹。
寒冬朔夜,那少年将袖子一撸,便准备破冰抓鱼。阮小幺呆在一旁,脸掰成了个“?濉弊郑?蹲∷??哿艘唤匮咀中偷氖麒靖p> 少年将树杈掂在手上翻了两翻,“嗯”了一声,“好想法,你还蛮聪明的嘛……哎,你叫什么名字?”
阮小幺挑了挑眉,看着他那诚恳的神色,忽略那上半句话,在他手心写道:【阮小幺】。
“我叫察罕。”少年互通姓名。
【我告诉了你闺名,你要对我负责。】
阮小幺心血来潮,调戏道。
这个叫察罕的少年眼睛忽的瞪大,跳开一步远,结结巴巴道:“负……负什么责任……?”
她得了趣,笑得眼中尽是狡黠,【难道你就这样不负责任!?】
“我我我……”察罕拧着眉,在脑袋上一通乱揉,“你们中原人总是这么小题大做……草原上铮铮铁骨的汉子、展翅的雄鹰是不会不负责任的!……”
阮小幺“噗嗤”一声,戳了戳他的胸膛,指指河上的坚冰。
察罕“哦”了一声,终于想起自己空空的肚囊,回归正事,将冰砸开一角,开始叉鱼。
阮小幺看着他的动作,找了棵树靠下来,将厚重的僧袍又裹紧了些。
片刻后,察罕突然停下动作,摸了摸脑袋,“那你还要不要我负责了?”
阮小幺:“……”
不多时,他便一把将手中树杈收回,举起来哈哈大笑:“抓到了!”
一条两尺多长肥硕的鱼被叉在树枝上,鱼尾不住地摆动,被扔上岸后仍在不停地弹跳。
察罕将树杈一扔,“做吧。”
阮小幺漠然看着那活蹦乱跳的鱼,视线转向一脸“大功告成”的察罕,抽了抽嘴角。最后,借来他的匕首,任命地将鱼打理干净。
这边,察罕已经升起了火,折出两截断枝,支在火堆两端,将打理干净的鱼串在火堆的架子上。
阮小幺很是好奇,【你怎么升起火来的?】
“火折子。”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筒,递过来。
阮小幺从未见过火折子,握着那竹筒吹一会、灭一会,翻来覆去的玩,乐此不疲。
察罕坐在一旁,嗤道:“小丫头。”
“小丫头”阮小幺撇过来一眼,上下打量片刻,做了个鬼脸。
察罕被逗笑了,问道:“你怎么跑到尼姑庵里的?”
【我就是庵里的姑子。】她写道。
“不可能,”察罕望着她一头墨黑的长发,摇摇头,“姑子是要剃光头的,我知道。”
【我是带发修行,你不懂。】
察罕一脸嫌弃,“好好的当什么姑子啊,我们部族的女人,个个勤劳能干,什么烦恼也没有。像乌图娅,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壮一圈。”
阮小幺仔细思考了下“壮一圈”的体型,叹了口气,【我是个姑子,不能嫁人,所以就不让你负责了。】
察罕立马住了嘴。
阮小幺咧着嘴笑。
一股焦糊的味道钻进两人鼻尖。她慌不迭将鱼转过去,悲哀的发现刚刚那面已经烧成焦炭了。
阮小幺惆怅的托起腮,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察罕拍拍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
“你脖子上怎么有个印子?”他这才注意到,皱着眉问。
【有人要杀我和我娘。我娘死了,我活了下来。】她眼都不眨,开始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