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冉傲的脸色,我挡开他的双手,转身离开。还没迈出一步,冉傲便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紧紧环住我的双臂。“冉傲!放开我!”我使劲挣脱着:“不然我咬了!”可他依旧将我搂得牢牢的,我说到做到,一狠心,将气全撒在他身上,对准他的手,死死咬下去。他任由我咬着,没有一丝动作,也没发出一道声响。我渐渐感觉有些不对,松开嘴一看,冉傲手上赫然一圈深深的红齿印。“冉傲。”我轻声唤他,心中有些忐忑。冉傲没有回答我,耳边只听见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隔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净雅,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所以,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冉傲的声音中有乞求,有阴郁,有不安,有坚定,他不断用脸摩挲着我的脖子。在那瞬间,我突然找到了依偎的感觉,这时候的他之于我,就像个温暖的巢穴之于受伤的小动物,所有的委屈与苦闷都能往他身上倒。我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冉傲手上的牙印,苦笑着:“冉傲,我丢死人了。本以为宫炎喜欢我,就先发制人拒绝了他。结果人家爱的是盛夏,我这次真的没脸见人了!我们还是隐居好了。”闻言,冉傲转过我的身子,仔细看着我,脸上一片喜悦的惊诧:“你不再爱他了?”“我哪里有爱过宫炎?充其量只是暗恋罢了。”我给他个白眼。他看着我,有些不置信:“但是,你说过宫炎是你最爱的男人,你一直在等他。”chapter31这次轮到我诧异了:“我哪里说过这种话?”等等,想起来了。刚进大学的那一年,为了把囚禁在高中三年的激情全部释放,全寝室都热衷于和别校男生进行联谊,一个星期起码要连个2.3次。她们乐此不疲也就算了,还非要把我拉去。倒不是我心如止水,而是认为如果那些男生真的是好货色,早就被美女们抢得头破血流,哪里还有空来联谊呢?所以不想浪费时间,坚决不去。被她们逼急了,便拿出高中时和宫炎和照的大头贴,撒谎说这是我在等的男人,一生的挚爱。果然这招奏效,她们看见宫炎的照片便两眼放光,从此也不再去联谊,还说要陪我一起等这个大帅哥,把我弄得哭笑不得。这样看来,肯定是寝室里哪个大嘴巴给说出来了。“那是假的,我骗她们的。”我赶紧表示清白。冉傲仔细地看着我,不放过我脸上的蛛丝马迹。最终,他相信了,将我搂得更紧,脸上洋溢着愉悦与兴奋的光彩。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头枕在他肩上,好奇道:“原来你一直以为我爱宫炎,那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我中邪了。”他轻声说道。“我说真的。”我皱起眉头看着他。冉傲嘴角扬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他凝视着我,眼中一片氤氲:“真的,我中了你的邪。”随后,他的唇轻轻覆住我的,像是柔软的花瓣,带着漫溢的笑意向我涌来。我笑着闭上双眼,在冉傲的吻中,我忘记了一切。“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回来。”走出医院大门,我呼吸着外面清新空气,感慨万千。经过留院几天的观察,确定我和冉傲一切正常,马上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整天困在医院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难不成你想自己在家生孩子?”盛夏在一旁泼我冷水。对阿,还有肚子里的肉没有解决。“净雅,我要先回公司一趟。让盛夏送你回去,到家以后不要乱跑,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冉傲嘱咐我。“好好好,知道了。”我赶紧答应,不然他又要罗嗦了。“盛夏,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跑。”冉傲不放心,又转头拜托盛夏。“知道了。”盛夏发动车子,然后转过头来,皱眉看着我:“你男人怎么这么罗嗦阿。”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对了,决定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盛夏边开车,边问道。“就这一两个星期吧。”想起这个,我满怀哀怨:“好担心肚子会遮不住。”她夸张地呼出口气:“唉,终于把你这个祸害给嫁出去了。”我气结:“你这个妖孽离这天也不远了。”“是吗?”盛夏笑着说道。但嘴角却有丝不宜察觉的苦涩。“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建议。看盛夏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与宫炎有关。前几天她工作忙,没有时间来看我,心中也就一直存着个大疑惑,这两个人怎么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弄出事情来呢?就趁现在弄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饭馆。等菜全部上齐,我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开始审问:“那天,我看见你和宫炎在天台上。”盛夏愣住,拿着茶杯的手抖动一下,褐色的茶水洒落了几滴在桌上。“宫炎很爱你呢。”我说。盛夏放下茶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看上去,你也是爱他的。”我继续说道。她笑笑,不置可否。我有些急躁了:“你和宫炎,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你很不够朋友,都不告诉我。”她抬头看向我,眼中波澜不惊:“有些人,是不能爱的。”“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比如说,我如果爱上你,”她眨眨眼睛,眼中是戏谑的神色:“冉傲绝对会砍了我。”“别开玩笑了。”我故意绷起脸:“我现在荷尔蒙不稳定,你可不要惹我发火!”“怕你了。”她靠在椅背上,耸耸肩,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当然是全部。”我急忙说道。“全部?”盛夏看向窗外,眼神中有苍茫的神色,她轻轻说道:“算起来,全部的故事延续了20多年。”chapter3223年前,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相遇,随后相爱。这场爱情却遭到女方家里的反对,因为那个男人是黑道中人,而女人的父亲则是警察。水火不能相容。但是没有什么阻止得了他们,女人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父母,男人也为她脱离了黑道。两个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原来的生活,只要能与对方在一起,什么都在所不惜。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快乐,很幸福,至少对女人而言是如此。可是渐渐的,那个男人开始厌烦这种生活的无聊乏味。终于,在一次醉酒之后,他对女人咆哮道不想再这么平淡地生活下去,在这滩死水中他会窒息,他决定回去。女人很爱他,所以放他离开,自己带着三岁的女儿独自艰苦地生活。幸而女人的父母原谅了她,让她回家,帮助她照顾女儿,生活像是雨过天晴。只是,女人一直无法忘怀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一年之后,那个男人在一次帮派拼杀中死去。女人很伤心,一直郁郁寡欢,不久之后,在一次车祸中去世。这就是盛夏父母的故事,盛夏曾经和我提起过,是一个让我唏嘘不已的故事。我疑惑不解,不禁问道:“可是这些和宫炎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爸是炎帮害死的?!”“不。”盛夏摇摇头:“我爸是炎帮的副帮主,他是为了保护宫炎才去世的。”“什么?”我诧异。“那天,我爸保护宫炎和他母亲外出,结果遭到埋伏。他帮宫炎挡了三枪,都是致命伤。在临终前,他拜托宫炎照顾我。于是,15年之后,宫炎在我生命中出现了。”盛夏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像是在注视着回忆:“他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可是,我拒绝了。”“为什么?其实你一早就爱上他了,对不对?”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呢?”“我父母的教训还不够吗?”盛夏垂下眼睛,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悲凉:“在我的记忆中,妈喜欢穿白色裙子,而我爸则习惯穿黑色,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差别那么鲜明,才会彼此吸引,结合在一起。可是有什么用呢?黑白是不能相溶的。我和宫炎也是一样,因为太过熟悉,于是对自己生活的环境产生了丝厌倦,当遇到不同世界的对方时,才会因新鲜而产生好感。但是,我们是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我们进不去对方的生活。”“但是宫炎心甘情愿为你放弃一切阿!”我提醒她。“他的世界已经与他的呼吸,他的血液相融合。想要脱离,谈何容易。我不敢让他为我改变,我不值得他那么做。”话说至此,盛夏露出个凄艳的笑容:“我不想有一天,他会在醉酒之后求我放他回去。”“盛夏,那是你父母的故事,同个故事不会连续发生两次的。”可怜的盛夏,一直还活在父母的梦魇之中。盛夏紧咬住下唇,直至发白:“别人说相貌相似的母女命运也是极其相似的。我看过我妈的照片,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我和她如同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没有勇气去和这句话争斗。现在我只想和叶毅在一起,我们会幸福的。”我不忍拆穿她,如果没有宫炎的话,他们绝对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