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的宝贝木盒子,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平常,五寸见方,长不过尺五,原漆松木,盖子是移动拉拔的。
唐七糖捧在手里摇了摇,还是觉得里面连金银珠宝都不会有,也不明白到底什么东西。
虽然那六颗人骨骰子唐七糖一直收着,可如今根本没有它们的用武之地,唐七糖这段时间几乎把它们都忘记了,朱檀说里面有关于这些骰子的用法,这个……比另外的东西更吸引人一些。
唐七糖将盒盖子移开,却发现里面有两样东西,都用牛皮纸包得密实。其中一件看起来长长的,另一件却包成一本书的样子。
两样东西放在手里左看右看,唐七糖还是先打开了那书样子的牛皮纸。
对比不起眼的盒子,这牛皮纸却太好了些,又厚又紧实平滑,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打开纸张,里面不是书,是未装订成册的一摞纸。
纸张质地也很好,可跳入眼帘的第一张纸,却让人疑惑而惊讶,那纸上只有一个字,大大的一个字:悔!
唐七糖小心的拿起那张纸,看着那个字,却仿佛看见朱檀的样子。
都说字如其人,这个诺大的“悔”字,写得并不好,骨架不够紧凑,倒像朱檀的眉毛,又长又稀疏,可笔力却很用劲,似乎能看见写的人心中浓重的悔意。
这字看得唐七糖心情沉重起来,不禁把那摞纸拿起来,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纸张不多,**页的样子,看完,唐七糖都不敢打开那另外的纸包了,唉,朱檀,原来还真不是个男人——太监啊!
“怪不得,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奇怪,原来是个太监,我怎么没想到呢?”
唐七糖心里嘀咕着,皱了皱脸,万千感慨:“蓝舆王宫几乎都只用女侍,以及男子侍卫,似乎并没有太监啊!唉,还是我的蓝舆好!比较人性化啊!我还是暂时呆在这里吧!
至于圣女……啧,我唐七糖一个总闯祸的人,负担自己都偶尔出状况,护佑万民什么的,听起来怎么那里责任重大啊!
还有,朱檀也是,怎么就相信我一定会帮他送诏书呢?他这才是真正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呢!原来他还真是曾经因为嗜赌,而犯了大错,他所说的背负着大秘密就是这个啊!诏书啊,还什么血诏!唉,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因为这个东西没当上皇帝啊,到底送给谁的呢?”
唐七糖叹着气,看着那长长的牛皮纸包,真的不想打开,自来,她就对责任太过重大的事不喜欢,可朱檀到底已经死了,如今反悔也没用了,且先看看是龙泽的谁吧!
牛皮纸的樟木香浅浅的散开,眼前是卷得好好的明黄色绢帛,精细奢华的连背部都绣着龙纹。
唐七糖不禁有些慎重的搓了搓手,才慢慢打开。可看完,她身子僵直了,半天也没敢动。
“立皇长子卫硕之子曦之为太孙,然朕龙逸归天,即可登基!”
唐七糖眼睛紧盯着这行字,心里的惊讶和复杂真是如海浪一般,一浪一浪的拍打着她。
怪不得!他成天神秘兮兮的,还和亲娘都演戏,原来还有这个东西!他竟然还是个先帝遗诏的太孙!
他曾说因为要找一个人,所以才对擅赌的人感兴趣,莫非他要找的就是朱檀?
而朱檀,却在老皇帝死前犯下大错,眼见现在的皇帝登基了,竟然怕死的背了诏书逃跑了!
怪不得他总说要等大事,似乎……这个算大事!
他总说我是他的药,可阿娘和老圣女如今都告诉了我,那是因为我有蛊王控制他身上的毒素,那现在我没有蛊王了,估计我对他的身子也没用了,那他……会怎么样呢?
卫曦之,你还真是个倒霉鬼!
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你该当皇帝的,结果诏书跑了,你该拿我治病的,结果我跑了!
唉,怎么办呢?终究,我欠了你的情了,那我把诏书还你,也算谢你了,那,我们谁也不欠谁了吧?
唐七糖对这面前的东西想了很久,才慢慢的将诏书卷了起来,回头吩咐红珊:“找个好一些的盒子给我,将这东西好好收着。”
红珊恭敬的收了东西,很快捧了个盒子来给唐七糖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