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二伯墓地里被烧掉的蛇,长长的身体熔成一团,还有未完全燃尽的血红花色昭示着它们的身份。
且不说这些毒物是否可以入药,它们是怎么从二伯的墓地里来到大叔的药盆里的?
大伯母!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她。
但是,在大伯喝完蛇汤奇迹般地平息下去后,我们已经见不到活着的大伯母了。
我本打算等大伯母回来再问她的,可是到中午也未见她回来。大家都如有预感般,纷纷出动。
首先是二伯家的院子,陆夕一个人在墙边晒太阳。见我进入,露出很随和的笑,但映照在我的眼中,却如堂屋正中黑白照片上的二伯一样诡异。
房间的门全紧闭着,二伯母不在。正欲出门时,我看到原本三&ldo;火&rdo;的牌位下,写生辰的黄纸又多了一张,而伞顶上粘着的写着陆夕八字的黑纸不见了。
&ldo;妈被大伯母叫出去了。&rdo;在我抓起那三张黄纸冲到门口时陆夕突然间抬起头来,&ldo;她们去爸爸的坟上了。&rdo;他说。完全没有先前的咬字生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痴呆的迹象。
我没有精力再去声讨陆夕为何突然这般&ldo;正常&rdo;了,在和堂哥奔到二伯的坟地时,我们在二伯坟头的土堆背后,发现了大伯母的尸体‐‐无头的尸体。
当这一幕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时,堂哥瞬间瘫软下去,嘴里不住地吐出白色消化物。
这里地处偏远,人迹罕至,阴气荡漾。大伯母脖子上的切口血肉模糊,血已经干了。无数苍蝇正争相在上面产下因自私的爱而变成的罪恶的卵。
而在二伯的坟头,那张被供奉在黑伞下的黑纸已经燃了半截,血色的生辰八字也被烧掉了半截,如大伯母无头的尸体那般残缺得突兀。
大伯母的残尸找到了,我们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二伯母失踪了,和大伯母的头颅一起躲了起来。
九
于是,找到二伯母就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至少,我们得还全尸给大伯母。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二伯母被找到后,变得清楚。
可是,一个人要躲你,你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几日过去,大家都似乎疲惫了。
大伯母的丧礼异常简单。
大伯的病居然也在喝完那窝来自二伯坟地里的焦蛇汤后,奇异般地康复着。
我们也没有停止找二伯母,我想到了大伯母在二伯墓地出事后对我说的话:但我们不能怀疑家里任何一个人,凡子。
不怀疑?我们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