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潜吓了一跳心道,这莫为过的声音怎地变成这般模样,慌忙透过若水幕般的屏障,向外张望。这洞口的禁制十分奇异,洞内之人可看见外面一切,外面之人却是看不见洞内任何事情。
此时洞外树林,竟是生出了变化,却见树林西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路径,路径两旁倒满了被砍断的藤蔓,灰se的藤蔓自断裂之处不时流出黑se的液体,看着极是恶心。
没有了藤蔓的附着,露出的柳树登时显出一丝生机,就连些许阳光也是自西边she了进来,此时已近次ri黄昏,淡淡的落ri余晖将树林的西面映出一片金se。
守在洞口的莫为过苍白的脸孔,更是不见半分血se,塌下去的鼻孔之中所淌的黑se液体不知何时凝聚在了一起,看起来更是平添了一分死亡的气息。失神的双目,直直地盯在林子西边一个大汉的身上。
那狂放的笑声,显然是这大汉所发,这大汉生得虎背熊腰,狮鼻鹰目,一张脸上刀疤纵横。
肖潜见此不由摸了摸自己脸颊上那一抹淡淡的刀痕,说道:“同他相比,我这还算是刀疤吗!”
大汉面上纵横的刀疤,与五官竟是诡异的形成了一个杀字,看起来极是狰狞。身后更是背了一把大刀,应该说是一把巨刀。
这大汉本就生得高大,而他身后所背之刀,竟是比这大汉还多出一头有余,整个刀柄露在外面,宽大的青铜刀柄显出一种浑厚之气,只是如此大的刀柄,想必要两手并握方可。
这大汉随便往那里一站,整个林间竟是充满了肃杀之气,便是那些腐尸之藤的枝叶,也是不自禁的簌簌作响,仿佛被这大汉的杀气所摄。
莫为过看着这身背巨刃的大汉,口中缓缓道:“杀人如麻,郁崔嵬!”
大汉听后哈哈一笑道:“不敢,若论杀人我虽是杀了不少,可是与尸王所用的尸体相比,却是差得远了,尸王将这好端端的树林弄成这般模样,可是要在此处安家落户不成。
若是如此,我正口渴得难受,便来讨碗酒喝。啊呦,在下来得急了些,损坏了尸王不少的腐尸藤,当真是对不住。”
肖潜心下一惊,暗道,这大汉竟是一路自外面砍将进来的么,难怪那许多藤蔓尽是断裂,倒折。
莫为过失神的双眼中,少见的闪过一丝神采,就连死气沉沉的脸上,也仿佛多出了一丝生气,翻起的嘴唇微微抽动,竟是笑了起来,只不过尸王的笑容,让人看来实在是不寒而栗。
大汉却是不为所动,再次笑道:“尸王可是因为在下砍断了你那些藤蔓,气得连碗酒也不愿与在下不成。”
莫为过忽然说道:“郁兄若是讨酒喝,别说一碗,就是百碗千碗,我莫为过也不会皱下眉头,更不会在乎些许藤蔓。
只是此处,却是我发现的一处较好的藏尸之地。此地面之下所存尸体,怕不是上千也有数百,正好可以为我练功所用。
因为怕惊扰此处平民路人,我这才以腐尸藤封住此林,未想到竟会被郁兄误解。不如这样,等我将此处尸气用尽,定会备以数十坛好酒,以谢郁兄,但是现在还是请郁兄离开此处。”
郁崔嵬,满是刀疤的脸孔,忽地展颜一笑,整个杀字扭动起来,竟是给人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道:“原来如此,即然尸王并不打算在此安家落户,实是最好不过,在下来到此处,倒是有件极为重要之事有待处理,本以为此处若被尸王安家落户,还当真有些难办,现在看来,你我二人大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你只管吸你的尸气,我呢,嘿嘿!”
郁崔嵬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冲着身后林子喊道:“来人,给我看看,你说的可是此处?”
林子内,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正是此处,小的不会看错,三ri前,小的便见白衣女子进入此林,藏身于此处洞穴。此后未再见她出来,之后这林子就变了模样,小的不敢进入,几ri来只是守在外面隐蔽之处,不曾见白衣女子从这里出去。”
莫为过听后,本已显出一丝生气的脸上,再次黯了下来,眼中灰芒募然闪动。
林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叫声极是凄惨,那声音仿佛便是人在死亡的霎那间,亲眼瞧见自己的生命离去,脑中尚未觉察自己已然死去,可是身体的痛楚令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这种声音,便是肖潜听后也怵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