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拧了下眉,好端端的想这村妇做甚,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鸡毛蒜皮事,叫人烦郁。
他重新铺纸,研墨,提笔练字,心情稍稍舒缓,度雁却急急来报。
“爷,白大人抵京了。”
邢越平静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一路平安否?”
度雁答:“除了水路略微有些不适外,一路没遇阻滞。”
邢越点头,“这差事你办得不错。去歇着吧。”
度雁却犹疑了下,禀告说:“爷,方才白大人抵京时,白小姐让属下给爷带一物,属下拒了。”
邢越神色淡淡,“的确要拒。”
度雁:“白小姐说,既然拒了那一物,带一句话总行吧,让属下问王爷安好。”
邢越看他一眼,道:“以后不管是带物带话,一律拒了。谁都一样。”
度雁立即明白,“属下告退。”
邢越突然想到含风方才说的话,又喊住度雁,“等会儿。你前两日在街上见到村妇和唐绍远?”
村妇?度雁差点反应不过来,爷是问准王妃呢。他谨慎回答说:“属下见到准王妃和一位公子去绣坊,像是定做新衣。”
邢越感到奇怪,“你认不出唐绍远?”
度雁老实地说:“属下是有些认不出来,那位公子身形与唐公子相差太远了。但脸的确又是唐公子无疑。”
邢越又问:“他们在哪儿碰上的?去了绣坊多久?”
度雁说:“属下见到准王妃和唐公子时,他们正从一个巷子出来,直接就进了绣坊,留得并不久。之后他们遇到唐公子的姑母,准王妃才匆匆离开。”
唐绍远的姑母?京城有名的话唠。
邢越终于知道,唐绍远有意中人欲娶之的流言是怎么起的了。说来说去,都是村妇自己不注意,被误解了去。要是国公爷知道,唐绍远跟平西侯府的乡下嫡千金走在一块,不知会不会气病?
这唐绍远也不是个东西,送哪家姑娘衣裳不好,偏生要送给村妇,万一被人揪着这事不放,还不定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他准备的那一箱衣裳幸好引开了众人的注意,否则,村妇的名声,还能更难听。
不过想来,她也是无所谓的,她上次不是说了吗,反正都失礼了,再失一次又有何区别。真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么厚脸皮的人,去参加雅晴会,不知会整出什么事来。平西侯昨日还特意与他说,请他照拂一下村妇。难为当老子的替她担忧,她却顾着到处惹事。
“度雁,这次雅晴会,你与含风都跟我去。”
度雁心想,爷莫不是想暗中护着准王妃,这才让他也去。看来含风说的没错,爷还是很看中准王妃的。
只是那白小姐……
度雁想提又不好提,干脆就不提了。
而平西侯府终于请来回春堂的大夫,为府里各位主子调养身子。原本是过几天才来的,因抚琴轩那边说四少爷被家法后,恐伤及内脏,这才让回春堂的大夫提前过来。
女大夫先是给冯姨娘和阮姨娘把脉,各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接着就到姜晚池。
姜晚池把手伸出去,女大夫把完脉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她纱布遮面,问她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实不相瞒,大夫,我怕见人。”姜晚池有些害羞地说。
落梅在旁边也告诉女大夫,她家小姐的确不喜欢见外人。
女大夫探究地望几眼她的面纱,“大小姐若信得过小的,可将面纱解了,由小的替你排忧解难。大小姐听说过回春堂的养颜膏吗?用的配方都是有针对性的,用上一段时日,可保肤质嫩滑滋润。”
姜晚池装作不懂,“既然这么好,你给我开了就是。就不必看了。”
女大夫却说:“还得先看了大小姐的肤质,才能写配方。”
姜晚池:“如此我就不用了。你把完脉了吧?我身上没什么要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