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池清赖在黑扇的房间不走,不停地问她:
&ldo;扇扇,你真的看得到我吗?快跟我说句话啊!&rdo;
黑扇紧闭双唇冷冷瞪她,手下毛笔就是不停。
后来,黑扇多次和父亲提起此事,每次都几乎引发家庭大战。
毕娴总是尽力护着黑扇,可黑信刚是什么人,发起狠来岂是毕娴拦得住的?
黑扇哭过几次,但次数一多便渐渐不哭了,干脆扬起脸和父亲冷冷对视。
有一次,黑扇甚至在冷笑,她问黑信刚:
&ldo;我说爸爸,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招惹了什么女人啊?&rdo;
每次黑扇被打,池清都是以泪洗面。
女儿在哭时,她陪女儿哭。
女儿不哭了,她替女儿哭。
只有在这些时候,池清才真正后悔当初回来的选择。
这两个,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却一个打另一个。
她无能,只好看着他们哭,却不能上去把这对冤家父女分开‐‐她怕伤了他们,怕他们受伤啊!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冲黑信刚哭嚎,即使知道他根本听不到,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痛骂他:黑信刚,你这个孬种!你自己心虚居然打女儿,你是不是男人!
最后一次,实在打得狠了,黑扇跑到后院躲着,两个保镖也形影不离跟到小树林里。
眼见这两个彪形大汉就要过来把黑扇绑回去,池清咬着舌头哽咽不止。
她恨,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被黑扇看到,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离开……
她哭得越发狠了,眼泪鼻涕唾液全糊到一块,整个儿倒在地上抽搐。
直到,一双手把她扶起来。
这双手瘦瘦小小,很黑。
&ldo;你就别哭了,当心脱水。&rdo;黑扇捏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脸,用的居然是长辈对小辈的语气,&ldo;听我一句,你哭是没用的。我爸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
……只是,为了毕姨吧。
池清反应过来,大着舌头急了:
&ldo;傻孩子,你拉我做什么,快松手!&rdo;
黑扇的手指扣得池清很疼,有些不真实。一种幸福的感觉溢到心口,满了。
两个保镖早跑了一个,只剩一个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ldo;黑、黑小姐!你……你怎么把黑太太从地底下拉上来了?!&rdo;
这个保镖跟了黑信刚十多年,自然是认得池清的;此刻看见眼前的长舌女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难得他还记得爬起来拽黑扇:&ldo;快走!这不是个活人!&rdo;
不料,黑扇却踹他一脚,目中一片了然:&ldo;黑太太?果然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