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唐正言又气又急,说话都不利落了。葡萄日夜盼着追上夫君和他在一起,但真在街头碰上,却莫名地心虚起来。而且一看唐正言这气势汹汹的架式,相逢的喜悦估计没有,一顿骂可能跑不了。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双手捧着肚子大叫一声:「哎哟,我肚子疼,疼疼疼啊……」唐正言吓了一跳,立刻慌了,忙扶着葡萄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天啊,怎么一个月不见,你的肚子这么大了?」唐正言着实被葡萄那近乎足月的大肚子吓到了,这这这……简直跟吹了仙气似的,怎么一个月就大了这么多?足有两圈、不不,大了三圈都不止啊。这规模……也太吓人了。小竹子忙道:「郡马先别说这些了,少爷身体不舒服,赶紧叫辆马车先回客栈要紧。」「对对,有太医,我带着太医呢。」唐正言这时冷静下来,赶紧叫人去找马车,扶着葡萄上车回客栈了。这么一折腾,唐正言也忘了要和葡萄算帐的事,只顾着搂着怀里的人安慰。马车里葡萄哼哼唧唧地靠在唐正言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安心,不过还是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脑子里飞速转着,想着待会儿用什么借口让夫君消气。到了下榻的客栈,唐正言匆匆叫来随行的太医给葡萄诊脉。葡萄很希望那太医能知趣地说他动了胎气又或身体有些虚弱什么的,但可惜的是太医和他没有心有灵犀。「郡马放心,郡王一切都好,胎儿无恙,郡王的身体也十分健康。」「没有动到胎气吗?」唐正言也是略通医术的,在马车上时就替葡萄诊了下脉,但他毕竟不是专科大夫,还是不放心,这才回到客栈就赶紧把太医叫来。这太医姓周,正是当日在静王府给葡萄诊出喜脉的那位。闻言他有些不高兴,吹着胡子道:「郡马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吗?」唐正言忙道:「不是不是,周太医不要误会,我这是关心则乱。」周太医这些日子和唐正言处得不错,因而也没有计较,又补充道:「不过郡王进补太过,胎儿发育太壮,生产时怕有困难。请郡王这些日子不要再进补了,多走动走动,适当的……咳,也可有房事。这样生产时会顺利些。」葡萄红着脸哦了一声,唐正言也有些微微尴尬。周太医虽然惊讶于临江郡王突然出现在武阳,但他做人老道,也不多提,诊完脉就起身告辞,留下小夫夫俩说话。唐正言经过这场虚惊,也没有初时看见葡萄时的震惊和恼怒了,不过也明白刚才葡萄说肚子疼是在吓唬他呢,便瞥头瞪了葡萄一眼。葡萄见状不妙,赶紧扶着腰:「哎哟哟,腰、腰疼。今天走路走多了,我、我得歇歇。」他捧着肚子起身,唐正言见他那笨拙吃力的模样,心下一叹,起身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搀着他到床边坐下,亲手帮他褪下外衫,脱下鞋子,扶他上床躺好。葡萄最近肚子的规模还真是不可小觑了,这般仰躺在床上,肚子跟座小山似的。他拉着唐正言的袖子,娇娇地唤了一声:「夫君。」唐正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呀,胆子也太大了。好了,赶紧歇下,有事待会儿再说。」葡萄咬着嘴唇,漂亮的黑眸透着些委屈和不安之意,柔柔地道:「我就是想你了。」「我知道。」唐正言心里叹了一声,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温声道:「我也想你。」葡萄心里这个美啊,拉着唐正言的手不放。他一放下心来,倦意就涌了上来,按照他这些日子的作息,这个时候正是他在马车里补眠的时候,因而不知不觉握着唐正言的手就呼呼睡了过去。唐正言等他睡熟了,便轻轻放开他的手,离开房间,把小竹子叫来一通审问。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啥不能招的?小竹子毫无骨气地一古脑把他家主子卖了。唐正言听到葡萄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便偷偷溜出京城追了上来,额头青筋直跳,待听到葡萄怎么巧妙地避开静王府的侍卫,又怎么跟在自己后面追了一路,他已经生不起气了。正如葡萄预料的那样,都到了武阳,从这里到万成县不用一个月的路程了,虽然他们仆从行李很多,速度会慢一些,但再慢也比京城近,唐正言只能带着葡萄一起上任了。但是想到葡萄那临近足月的肚子,唐正言真心觉得自己的头发有提前发白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