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打算去请示上级是不是真有这种他们都没听说的法子。
张丽云食指痉挛的绞在一起,这个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焦灼,她没去过省城那种大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技术,她只有一个月的肚子,也特意问过县城里的医院,都说月份太小,孩子都没生出来,验不了。
她一颗心高高的悬着,但随后又想李月秋也没去过省城,这肯定是诓人的,她不能自乱阵脚,着了人的道。
她需要城里户口,马上要考试了,肚子的孩子也等不了,考上中专她就跳出了农门,是吃商品粮的人,也能顺理成章和朱建邦走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中专不好考,比起农村户口,城镇户口录取的分数稍低一些。
她必须让李家拿出一万块钱来给她买城里户口。
张丽云高悬起的心轻轻的放下了。
结果当晚派出所门口就来了一辆车子说是接她去省城医院做亲子检查的,刹那间张丽云脸上仅有的血色褪尽,踌躇不前,手心出了一层的汗,她看着那辆车子像是在看一头吃人的怪兽。
第40章送饭
李大有被扣在派出所,咋样还不晓得,李家的人也没回水湾村,就地住在派出所旁边的一个招待所里等省城医院的消息。
招待所虽然靠近派出所,但位置有些偏,是从一条窄胡同穿进去,也亏得是在派出所附近,不然安全问题怕是得不到保障,天刚刚擦黑些,天气说变就变了,外面忽的没任何征兆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肆卷,嗖嗖的透心凉,电闪雷鸣间雨水从招待所门口溅入,仿佛打仗似的,没一会门口就浇成湿糟糟的一片,积了不少的水。
招待所的招待员赶紧走到门口把半扇门掩上,找了扫帚扫地上的积水,“糟心天气,没个谱,说下就下。”
真是二月的天,说变就变,白天那会还是晴天大太阳,躲在屋里头都闷得满头大汗,这天才擦黑点就开始下暴雨。
风呼呼呼的刮了进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才掩上的半扇门啪的吹开了,狂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呼啦啦的全往里吹,头顶上的电灯左右摇曳,发出要被扯断线似的的嘎嘎声,前台桌上摆的账单纸张被吹得哗啦啦四响,亮堂的地上徐徐的笼罩出一片黑影。
黑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正在一点点的扩大拉长,徐徐靠近,阴风阵阵般笼住了整个门口。
低头扫水的招待员手里的动作一停,瞬间打了个激灵,全身汗毛倒竖了起来,没敢抬头看门口是啥东西,他僵硬的盯着地上山一样的黑影咽了口口水,脑子里想起了前段时间,有人在招待所唠嗑吹牛皮,讲这招待所几年前吊死过人,一到阴雨天,没太阳的阳气压着镇着,招待所就会接二连三发生匪夷所思的怪事,浑身湿漉漉的人会站在门口窗户上就这么看着你,看着你……
招待员是个小年轻,虽说是个男同志,长得精精神神,身板也不错,胆子可不大,怂货一个。当即只想拔腿就跑,但犹豫了片刻,本着推翻封建迷信,拥护科学的高思想觉悟,捏紧手中的扫帚,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朝门口看去。
轰隆隆——
天空中猛的炸开一道雷声,刺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白光映出门口处阴影里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宛如悄无声息出现要撕咬人的兽类。
嗬!招待员吓得噔噔噔的连连后退,举着扫帚,一脸惊恐,声音已然变调,“你你你你,谁。”
李月秋拎着暖瓶去走廊水房打热水,暖瓶是和招待所租的,李月秋不太习惯用这个公共的东西,总觉得不干净,但条件有限,她只能用热水把暖瓶烫洗了好几次,打个水都打了好些的时间还没灌好。
今晚派出所的人出发送张丽云去省城医院做检查,说是会用最快的速度,但能多长时间得到消息也没有准信,也不知道要在招待所呆多长时间,要是时间久,怕是得回去拿些常用的东西和换洗的衣物。
外面雨声滴滴答答,空气冷冰冰的,冻人,让人觉得困的慌。
天气不好,住在招待所的人宁愿窝在狭小的屋里也不兴出来,这会水房里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打水,空旷旷的,她打好水后,看着窗外的大雨,有些担心,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下雨地面湿滑,路不好走,怕是会影响派出所的车去省城的时间,也不晓得能不能按时回来。
“哎哎哎,是叫李月秋的同志吗?”走廊拐角传来声音。
李月秋看了过去,是招待所的招待员,“我是,怎么了?”
“诺,你们订的饭菜。”
招待员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了过来,袋子里散发出的香味让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么大的雨,能有个热乎饭吃最得劲了,而且闻着也忒香了,真是馋人。
李月秋一怔,看了一眼招待员手里的袋子,“饭菜?我们没订啊。”
他们几个都没胃口,不想吃东西,从昨天到现在李月秋就昨天吃了个包子,到现在都不大饿,爷爷二叔二婶也一样,不是他们不吃,是没吃饭的心思,都不饿,吃不下,就算要吃,这大雨下的哗啦啦的,迈不出去门,她是打算等雨停了再出去带点回来,不过她人都没迈出招待所一步,上哪订的饭菜。
“我管你订没订,你是不是水湾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