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英的弟弟阿奇最先注意到回来的汽车,带着其余几个孩子围过来。等汽车停好,他笑着大声喊道,“小糖姐姐回来了,小糖姐姐回来了。”齐糖从副驾驶出来,朝着阿奇招招手,“阿奇,过来吃喜糖。”阿奇听到这话,乐颠颠的跑到齐糖跟前,伸出手,“祝小糖姐姐百年好合。”齐糖给他抓了一把糖,笑眯眯的问着,“这话谁教你说的?”阿奇很是傲娇的昂起头,“小糖姐姐,你太小看我了,村里有人结婚总这么说,听都听会了。”没等齐糖回答,他眼神注意到走过来的岳纪明,又笑着喊了一声,“姐夫好。”岳纪明本来还故意绷着的脸瞬间展露笑容,从齐糖手里的油纸袋中又抓出一大把糖塞给阿奇,“好孩子,再喊一声。”阿奇超级配合,“姐夫。”岳纪明手又伸过来,被齐糖避开,把其他孩子喊过来,继续分糖。阿奇也不贪心,用衣服兜着自己的糖,快速跑开,估计是回家找地方把糖放起来慢慢吃。还别说,其他孩子也聪明,刚刚在旁边看到阿奇因为嘴甜得两次糖,一个个跑到岳纪明跟前,姐夫前姐夫后的叫着。最后,齐糖手里的两斤水果糖混合着一斤大白兔奶糖全分了出去,一粒没剩下。分也便分罢,反正今天办喜事,只是看岳纪明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多少还是有点无奈。中午十二点,喜酒正式开席,齐糖和岳纪明两人坐在一起,给大家敬酒。一顿饭又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慢慢散场,除去顾墨怀,其他人都喝多了。傅闻声和老首长也比上次多喝了一杯,这会儿都有点上头,前后脚回房间休息。今天岳纪明和齐糖还要赶回部队,明天在部队食堂办酒席。下席后,齐糖让岳纪明去客房休息一会儿,过两三个小时他们再回去。反正开车回部队只一个多小时,时间很充裕。等安顿好众人,齐糖回自己房间,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她和岳纪明的结婚报告早就批了下来,岳纪明调过来以后就打了随军报告,只等他们两人一领证,她就可以去部队随军。现在两人刚结婚,怎么着她也得在部队里住一段时间,两人过一过二人时间。其实有空间在,不管去哪里,她都可以直接走人,要什么空间里都有。不过明面上,还是要收拾一些私人用品做做样子。小金虫是不能带走的,因为顾墨怀体内的蛊虫需要它压制。所以昨天,齐糖特地带它去一个苗寨吃了顿饱虫,管个把月不是问题。反正两边离得不算远,顾墨怀又有车,想要回来很容易。跟小金虫絮絮叨叨几句,齐糖可以感觉到它明显很难过,不想跟她分开。但为了顾墨怀的身体,齐糖只能安抚它,会多回来看它,带它去更大的苗寨吃蛊虫,差不多安慰了半个小时,小金虫才勉勉强强的同意。其实齐糖也知道,它是有故意装可怜的成分在里面的。小金虫作为蛊王,刚苏醒没多久,体内力量不够,大多时候都是休眠状态。而它吃蛊虫补充能量,更需要休眠才让自己适应融合新生力量。不管它在哪里,真正清醒的时间不多,所以,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齐糖的心态是,既然是自己的宠物,那她就好好宠着,才耐心哄它许久。等小金虫再次在玉盒里睡着,齐糖把它小心放回漆木盒里。扣扣……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顾墨怀清润的声音,“小糖,在休息吗?”齐糖应了一声,“没有。”走到门前打开门,看着顾墨怀喊了一声,“二叔。”顾墨怀笑着点点头,将他手里抱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盒子递过来,“上面是你师父给你的嫁妆,下面是我给你的。”“你师父他喝多了,让我转交给你。”其实傅闻声现在正在房间里偷偷的抹眼泪,他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徒弟啊,就这么被外面的猪给拱走了。齐糖其实知道傅闻声和顾墨怀要给自己准备嫁妆,因为她有一次听傅闻声背着她问顾墨怀,给她准备了什么嫁妆,但顾墨怀没回答。当时她就在外面,过了会儿才故意发出声音,傅闻声立刻就闭了嘴。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她还是非常惊喜的回应道,“哇,二叔你们竟然给我准备了嫁妆,我好开心。”顾墨怀看破不说破,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顿几秒,还是拍了一下齐糖的头,声音充满慈爱,“以后和纪明好好过日子,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回来,我和你师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傅闻声的真实身份听到这话,齐糖心里是很感动的,她用力点点头,“好的二叔。”虽然她和傅闻声还有顾墨怀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大半年,但关系早就不是亲人胜过亲人。对于缺失了许多年家庭温暖的齐糖来说,这份感情,弥足珍贵。所以,她愿意,竭尽全力的去挽救顾墨怀的生命,哪怕这个过程会面临危险,也在所不惜。齐糖看向顾墨怀,“二叔,你在门口等我一下。”说着,转身进房间,把顾墨怀给她的两个盒子放下,抱起装着小金虫的漆木盒走回来。“二叔,这是小金子,它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放着就行,要是它醒了,就得想办法喂一些蛊虫给它吃。”她把漆木盒递给顾墨怀,仔细的嘱咐道。本来小金虫放在她的房间里,跟顾墨怀保持的距离也可以生效,但考虑到小金虫毕竟是个活物,要是醒了,多喂它吃点蛊虫,它也能成长得更快。相信以顾墨怀的手段,搞一些蛊虫回来,应该不是难事。果不其然,顾墨怀伸手接过,嗯了一声,甚至都没有多问,只说道,“好,我会多留意的,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先下去了。”“嗯嗯,二叔,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部队打电话。”“好。”等顾墨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齐糖才关上门,转身走回窗子边的桌子前。她先拿起来的,是傅闻声给她准备的木盒,寻常的松木盒子,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玉牌。齐糖很是诧异的拿起玉牌,上面篆刻着三个笔画流畅的繁体字,且字体周边都有描金。仔细辨认了一番,她才认出来,应该是神医谷三个字。神医谷?又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更不曾被傅闻声提起过。齐糖将玉牌反复看了几遍,就是一块玉质上乘的铭牌,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将玉牌放下,再次拿起刚刚装玉牌的木盒,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傅闻声放错了,还是里面有什么别的故事?想不明白,索性就懒得想,反正待会儿她就去把傅闻声弄醒,好好问问是啥意思。要是不明不白离开,她得多浪费好多心思去想神医谷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将玉牌重新放回木盒子里,齐糖把顾墨怀给自己准备的嫁妆移到面前,伸手打开。眼神在盒子里整齐叠放着的一摞纸上聚焦,齐糖只看得清九个字,其中两个字是她齐糖的名字,剩下七个字就是“房屋产权证明书”。她恍惚了两秒,伸手把盒子里的一摞纸拿出来,一张一张的摆在桌子上,最后实在摆不下,才几张几张错落着叠放。最后,齐糖深呼吸一口气,又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才算镇定下来。她这辈子,可以躺平了。六十二张房屋产权证明书,全国六十二个城市,都有属于她齐糖的房子。这笔嫁妆,在七十年代具体值多少钱齐糖算不清楚,但等到后世房价大涨以后,五六个亿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