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不知道扫扫!赔钱货,一天天就知道张嘴吃饭,吃迷了眼了,小王八崽子!”
一道尖利的声音扎得耳膜生疼,桂如月悠悠转醒。
身子好软,头好晕……
叫骂还在继续:
“赔钱女子生一窝,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眼里没活,瞧这院子乱成啥样了……”
有个弱不可闻的孩童声怯怯地说了什么,妇人的音调陡然拔高:
“做饭洗衣算啥活?三两下就干完了,也值得拿来说道!天天就学屋里头那个躲懒,早晚还要喝一大碗米汤!地主家也养不起你们这样的千金小姐……”
接着是孩子的哭声,叫骂声,摔打声交织在一起。
妇人拍大腿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哭天喊地:
“可怜我当家的和三个男娃儿,没日没夜下地累得直不起腰来哟,给别人家养人呢!”
又来了又来了。
桂如月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她穿越到世界,已经半个月,每天都在这样的叫骂中醒来。
而且每次醒来都只能任凭魔音伤脑,动弹不得。
因为,她刚刚“死里逃生”,还是个虚弱的病人呢。
前世她高考失利,被调剂到了农学院,种了两年的地,苦不堪言。
于是她奋发图强熬夜苦读,终于通过工商管理的转专业考试。
结果开学前夕,她因为学得太累,猝死了!
然后一睁眼,她就来到这大威朝山卡拉里的贫困山村的泥坯房中,并且还有个五岁的小黑孩掐肿了她的人中:
“娘!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黑孩哭得要断气,她也被掐得要嗝屁。
人本来就虚弱得很,又掐着疼,她白眼一翻两腿一蹬,晕过去了。
就这样,睡睡醒醒虚虚实实,养了半个月,她终于可以勉强起身。
也搞清楚了这具身体的悲惨遭遇:
原身也叫桂如月,嫁给这户张姓农户家的大儿子。
张家老大,说起来是条汉子。
他娘是寡妇,又生了四个儿子,张老大从小就被当大人使。
六七岁就自己下地犁地、种地,不到十岁就到地主家当短工割稻、驼稻,十来岁就去砖窑给人打土坯、拉土砖……
他一文两文地把血汗钱挣回来,拉拔三个弟弟长大,还给三个弟弟娶媳妇。
自己倒光棍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