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心虚地眨眨眼,故作从?容笑问道?:“万岁爷可是饿了?奴婢再加快些动作。”康熙帝一眼看穿她?,倨傲冷声质问:“你?不老实换帕子,偷瞧朕作甚?可是又在?动你?那?点小聪明??”“……奴婢不敢。”他若不先偷瞧她?,怎么知道?她?做甚?云卿没胆子跟他争吵辩论,也不敢再将灵泉滴到帕子上,埋头恭顺地继续为?他冰敷。然而有她?冷心冷肺地扔下他、兀自躲到小厨房的?事情在?前,眼下再多的?精心伺候,都不足矣平歇龙颜之怒。“卫云卿,朕今日就给你?立立规矩。”皇帐下的掠夺康熙帝的威胁,吓得云卿一个激灵。导致她一时不察,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重——“嘶!”康熙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背上是一股钻心的酸爽。他阴沉着脸瞪向她,“卫云卿,朕看?你是故意的!”云卿慌忙跪地解释:“万岁爷恕罪,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就是……就是……”康熙帝没说话,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幽邃的目光,好似能吃人的无尽黑渊。云卿欲哭无泪,“奴婢就是一时有?点害……紧张。”康熙帝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背上的疼劲消减下去一点,他打量着她突突眨眼的心虚忧心模样,没逞一时之气:“朕等会再跟你秋后算账。”毕竟这会他人还?在她手底下呢。云卿自然也知道是这么个理,所以接下来伺候得越发小心翼翼,越发周到细致,希望能将功折罪。“万岁爷,伤处都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奴婢得将那些?大的火泡用针挑破,可能会有?些?……疼。”一想到他是在替她受过,云卿也不再计较他的冷嘲热讽,语气越发轻柔。罕见听她如此软声细语地同他讲话,好似浸了?蜜的棉花,听得人耳朵痒痒的。康熙帝漫不经心瞧过去,适才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染着火气的目光一怔。“你尽管动手便是,朕自小习武,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语气似有?不耐,云卿的心却是安定几?分,“嗻。”……“奴婢僭越了?。”少女将泡在白酒中的银针擦干,又放在火上烤了?烤,而后集中注意力刺向?那个最大的鸽子蛋火泡。这次,她上半身伏得更低,露出白嫩纤颈,勾勒出曼妙身躯。随着青釉色衣袖来回摆动,明黄色的轻纱帷幔也微微摇曳,朦胧而美?好。忽然,灼热阵阵的后背,传来一道细密舒缓的热风,伴着清凉散火的烫伤膏,好似涓涓细流流淌进血液里?,涤荡了?整个人的身心灵魂。康熙帝视线落在少女微鼓的雪腮处,目光不自觉变得轻柔。他隐隐回忆起儿时的光景,那会才开始学习骑射,为着让皇阿玛多瞧上一眼,即便大腿和手心都被磨得红肿渗血丝,他也咬牙坚持锻炼。晚上回到宫里?,母妃总是心疼不矣,一边红着眼圈给?他涂药膏,一边轻轻对伤口吹气,“额娘给?咱玄烨吹一吹,伤口就不疼啦。”“额娘,孩儿不疼。”“好好好,咱家玄烨最厉害啦。”上完药,母妃就会将他搂在怀里?,哼着歌谣哄他睡觉,语气慈爱又温柔……“卫云卿,你可会唱童谣?”当所有?的火泡都处理得当,敷上烫伤膏,确保她不会因为费神又冷不丁地给?他一针时,康熙帝才开口问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不善歌赋。”云卿略有?狐疑地看?向?他,从?他神色上瞧不出所以,只得如实答道。并?按部就班地将烫伤膏等物什?摆放回原位,取出干净整洁的白色布条,“劳烦万岁爷坐起身,奴婢为您伤口做包扎。”康熙帝这会没再跟她对着干,双臂撑着床榻,眉心微蹙着起身,盘腿朝内,背对着云卿坐好。又追问一句:“不会唱童谣,总会讲故事吧?”先是讲到一半就被他戳破结局的事,云卿还?历历在目,“奴婢讲得不好。”也就是骗骗小孩子还?成。这话听在康熙帝耳朵里?,就像是推脱了?。平日没少给?胤礽讲,如今他想听,就推三阻四的。他心口一阵气闷:“讲一个听听,若是可乐的,朕就不再追究你刚才的冒犯之举。否则,数罪并?罚。”云卿无奈,“嗻。”想着他素来眼光毒辣、口味刁钻,又想着他刚才起身时的忍痛模样,她一边动作轻柔地给?他圈缠白布条,一边深重挑减着脑海里?的故事。“从?前有?个人,他想学一门乐器。他问教习的师父,哪种乐器能突出一个人古典又清雅的气质?他说自己比较惫懒,还?有?点笨,所以不能太复杂,最好能半日就学会。师父同他讲,可以。”康熙帝自小熟学音律,从?未听说过那种乐器能速成。闻言,他微微挑眉,“当真有?这种乐器?”“后来那人,就瞧见教习师父给?他拿来一个……木鱼。”“呵呵呵……”康熙帝顾不得后背的疼痛,双手撑着膝头,爽朗笑出声:“不错,这故事倒是个可乐的。”岂料,恰逢云卿捏着白布条的手,绕到了?他胸前。而他笑得身子晃动,那一点凸起,猝不及防地刮擦在指尖处……少女指尖柔软细嫩,却给?他带来如触电般的质感,直刺心房——康熙帝下腹骤然一紧!一股热意窜上来,似星星之火却带有?燎原之势,越来越浓烈,很快便压过了?背后原本的灼烫。偏偏那一双无骨白嫩的小手,还?在他身上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勾得人心猿意马……云卿只当指尖曾到了?他的胸膛,忍着羞赧,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包扎。却见他毫无征兆转过身,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猛然带入半敞的怀中。云卿慌忙想推开他,奈何指尖一触碰到男人冷凉滑腻的肩头,就不争气地被烫了?回来。她双手无措地蜷缩在半空,不安仰起头,恰是装进一双深邃而灼灼的黑眸里?。平日里?素来威严犀利的丹凤眼,此时染着浓浓欲色,紧紧包裹住瞳孔里?那个小小的惊慌的她,“卫云卿,你又闯祸了?……这是第二次了?。”“奴婢……唔……”云卿不解,还?来不及询问她是否手劲太大,唇瓣就被猝不及防地堵住。起初,男人带着投石问路的试探,动作还?算温柔,与他周身龙涎香浑然一体。云卿一瞬惊得忘了?呼吸,待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挣扎,可惜被一双铁臂钳制地死?死?的。与此同时,他吻过来的动作也变得狂傲霸道,就如威压□□的帝王气一般,湿热的唇肆意碾磨着她的,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万岁……唔……”思?及他身上有?伤,她不敢挣扎太过。呜咽着想他理论,哪知这人却趁机捏开她下颚,撬入檀口,大举进攻,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霸道康熙帝是熟悉的,染着情欲的男人却无比陌生。云卿害怕极了?,慌乱与匆忙之间,她贝牙大着胆子轻咬下去……“卫云卿你属狗的!”康熙帝舌尖微痛,不得不将人放开,怒意沉沉的目光射过去,“你可知,此举形同……”“谋逆”二字到了?嘴边,又被他声声咽回去。面前的小人儿,双手紧攥成拳,浑身都在抖。一双眼红彤彤地盯着他,神色复杂。那里?面,写满意外、质问、羞愤、失望、委屈……那般目光,仿若有?一道钩子,径直勾向?康熙帝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