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根本弊病在于目前的研究方式。所有资源都提供给特定的个人,试图支持他们获得诺贝尔奖,这一出发点本身就是错的,&rdo;乾精次郎的声音大了起来,&ldo;今后要返回到以患者为本的医学根本原则上来。我强烈要求诸位为了探究人类的精神医学而努力。另外,为了革除理事长的独断专行,研究所与医院内会进行人事改革,与之相伴的pt仪今后的开发问题,当然也要从同样独断专行的时田浩作和千叶敦子手中取回,重新成为全体人员的研究对象。&rdo;乾精次郎的演讲达到了高潮,&ldo;诺贝尔奖绝不是科学家的目标,可见的荣誉绝不是从事医学研究的人的荣誉。此时此刻,我们必须扪心自问,什么才是医疗的真正荣誉。然后,我们还需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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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田浩作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床,千叶敦子只能把新带回来的岛寅太郎所长安置到治疗用的病床上。这样一来,今天晚上她自己就没地方睡了。其实以前在帕布莉卡时代,便常常有男性患者睡在这里,更不用说最近的能势龙夫和粉川利美了,所以敦子早就习惯了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不过家里同时躺了两个患者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都在一所公寓里,但敦子也不敢把独居的岛所长一个人放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小山内守雄说不定会觉得岛所长现在的病情还不算严重,如果他手上又有能打开公寓所有房间门的管理者专用万能钥匙的话,天晓得他会偷偷溜进去干什么事。
用采集器诊断岛寅太郎的病情,千叶敦子发现,他的情况果然也和津村一样,都是被同一个程序将深度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梦境图像投射到潜意识了。她立刻开始着手治疗,遇上难题的时候就转去治疗时田。整个过程之中,敦子都尽量保持平静的心绪,不焦不躁,反复进行,终于,岛所长开始能够发出简单的词汇了。虽然还分不出其中的意义,但敦子至少放了一点心。
敦子走出兼做诊疗用的卧室,来到客厅给自己倒杯咖啡喝。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夜景,时间也过了晚上九点。敦子想起自己只在早上的时候吃过两片面包,然后还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她刚把一块冷冻肉塞进微波炉解冻,电话就响了。是大朝新闻社会部的松兼。
&ldo;啊呀,刚才多亏你的帮忙,非常感谢。&rdo;
&ldo;岛所长的情况怎么样了?&rdo;
松兼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迫,似乎不单单是为了确认岛寅太郎的病情。敦子不禁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ldo;情况还好。有什么问题吗?&rdo;
&ldo;研究所里的那个……唔,就是我以前说过的我的那个朋友,&rdo;他好像不好意思提小山内的名字,吞吞吐吐地说,&ldo;和我说了一下后来的情况发展,说的时候还挺得意的。乾精次郎把研究所和医院的职员都集中到一起,宣布由他代理执行理事长一职。&rdo;
&ldo;是吗,&rdo;看来乾精次郎他们已经算到了自己会去救岛所长,而且似乎就等着自己走这一步。敦子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简直就像遭受了重重一击。&ldo;真是狡猾啊。&rdo;
&ldo;乾精次郎的演讲当中似乎还严厉批评了您和时田教授,好像还说要搞人事改革。再不行动,恐怕您和时田教授的研究室都要被没收了……说不定连您和时田教授都会被赶出研究所……&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敦子完全不知道。像现在这样赤裸裸的短兵相接,敦子没有任何经验,连描写这类事情的小说都没读过‐‐但就算向松兼哭诉,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吧。
&ldo;谢谢您告知我这些情况。我先考虑一下,然后再和您商量,&rdo;敦子停了一下,&ldo;到时候还请您多加关照。&rdo;
不知道是不是被敦子的冷静感动,松兼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ldo;啊,没问题,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您可以随时来找我。&rdo;
挂上电话,敦子在电话机前又站了很久。乾精次郎如此独断,研究所里竟然连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果然还是因为我们缺乏人望吗?
战斗已经表面化了。不过这真的能称为战斗吗?自己一方已经彻底失败了吧。事到如今,时田也好,岛寅太郎也好,全都没了战斗力。就连本来可以作为最有力武器的迷你dc也都全部落到了敌人手里。
太需要迷你dc了,敦子又一次痛心地想。哪怕只有一个,我方也能有点胜算啊。敌人、武器、胜算、战斗。到了现在,敦子终于把这一连串的事件看做战斗了。这是一场与狂热信仰之间的战斗,是要对抗一种敦子连想都不愿去想的怪异思想,是要对抗一群滥用迷你dc、以非法手段夺取权力的敌人。但这并非出自什么献身进步事业的觉悟,而只是迫于现实,不得不如此吧,敦子有些自嘲地想。
眼下该怎么办,敦子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想起晚上粉川还要过来。今天实在不是治疗的时候啊,不管从什么意义上说。
敦子拿起电话,正要和粉川联系,取消预约,公寓门口的蜂鸣器响了。看到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敦子不禁怔住了。能势龙夫和粉川利美两个人正站在门口。
&ldo;我是千叶,&rdo;敦子决定在弄清两个人的来意之前,先让帕布莉卡避一避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