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正平正要踏入那片诡异阴森的深墓幽林之时,他不会知道,他的一生即将因此发生重大的改变。
玉正平,十九岁,吴蜀交界处的李家村人。
据玉家曾经是一个无比荣光的家族,东汉中期时威镇边关的名将玉凌峰就是其先祖。还据玉家有一个家训,因为他们之所以流落在此,是先祖之中出了败家子,曾因逃跑让边关九十万百姓惨遭屠戮。家训是:“要用血,来洗涮这份耻辱。要用血,去再复先祖的荣光!”
但这个家训在玉正平这里,全无概念。他天性不羁,如此沉重的东西,在他思维里被自动的规避掉,他更有概念的还是和隔避李二一起去偷瓜。
他的父亲玉威曾任军中一名什长,他自知才能也是一般,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玉正平的身上。他知道儿子虽然生性顽劣,但却是极为聪明,玉威对他期望极高。在玉正平小时,便常带他去看各地战事。受着家族血统的影响,正平也的确对打仗有些兴趣,有时会在山上对交锋的两阵指指点点,很是得趣。玉威很是欢喜,
然而真正让正平做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正平十五岁时,玉威把他送到了南郡吴军中去参军。他倒是顺利的通过了新兵入伍检验,但此后的三个月训练期,他却撑不过去了,一个月后私自逃了回来。玉威大怒,抡起一根胡萝卜粗细的棍子来就要打他。正平见状不好,一股烟似的跑了出去,并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谋杀亲子啦!”
邻居们听了这动静,都纷纷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玉威忙道:“不好意思,惊动各位高邻了。家务事,家务事。”
领居一看情形,也就知道了个大概,于是就纷纷回去了。玉正平看着一个个关上的房门,摇首叹息道:
“唉,世态炎凉啊。”
“炎你老子的头!”玉威赶了上了,撕着玉正平的耳朵提溜了回去。
“我老子不就是你么?”
“闭嘴!”
玉威把玉正平揪进屋内,关上了门,舀根绳子绑了他双手,吊在房梁上,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要你何用,不如趁早打死,免得再丢玉家的脸!”
玉威一面着,一面举起棍来就要打,棍还没下去,玉正平忽地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啊……啊……”
玉威怒道:“小子,你嚎什么,我这还没打下去呢!”玉正平停了叫喊,眼中精光一闪:“没打下去我就先痛了,这才显的您老人家武艺高强嘛!”玉威怒意更盛:“这当口还和老子耍贫嘴!”玉正平道:“哦,那不耍了。”接着头低了下去,表情麻木,呆若木鸡。
玉威的棍子又举了起来。
刚举到空中,还没下去,玉正平又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啊……啊……”玉威这下被气乐了:“你又叫什么?”玉正平眼中再次精光一闪:“我叫叫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娘亲叫来阻止你。”玉威笑道:“这半个月村里闹瘟,你娘跑到二十里外去买菜了。你叫吧,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哦。”玉正平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表情麻木,呆若木鸡。
玉威的棍子再次举了起来。
举到一半儿,以为玉正平还要喊,没想竟没喊,略有不习惯,接着习惯了一下,终于打了下去。
连打了两下,玉正平却一点动静没有。
玉威有些奇怪,忙去看玉正平脸上有啥表情,却突然发现一道红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两眼翻白,似是已昏死过去。“平儿!”玉威大惊失色,忙扔了棍子,双足一点跃到上面,把玉正平解了下来。
“平儿,平儿,你醒醒!”玉威满心的懊悔。这时想起来还是正平他娘的对,绝对不能打孩子。自己是个当兵的,下手没轻没重,这两下下去,孩子果是受不了了。玉威的手颤微微的,要去解开玉正平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不料刚一触及他的衣裳,玉正平忽地睁开了眼,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
“你!”玉威被这一惊,知道可能又是玉正平在搞怪,又喜又怒。不过到底,其实还是喜大些。
“坏了。”玉正平摸着嘴边,道:“牙龈出血了,可能是上火。老爹,我去找村头大夫看看了,再见。”话声刚落,风一般的跑走了。
玉威无奈摇头,他知道这儿子自小便在这闲散的村落里呆惯了,对什么先祖遗志,完全无法体会。他打算等他大些时,再教导他慢慢理解。
然而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正平十七岁时,附近战事又起,玉威和以往的弟兄们再入战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想到这些时,正平总有些怨自己的父亲。
那年,他得知了父亲的死讯,并且知道了,父亲是因为掩护受伤的同伴撤退,才战死沙场的。他本来有机会回来,但却兀自死战到了最后一刻,直到所有的同伴尽行撤出。母亲知晓后,终日以泪洗面,最终在半年后郁郁而死。
这让正平不能理解。
“难道那些所谓的弟兄们,竟然比自己和母亲还重要么?”
然而他不知道,在不久将来的一天,他将理解这些。
并且是刻骨铭心的理解。
而这一切的开始,只因,
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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