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对妻儿不在班贝格居住感到不满,他耗掉半个家底在庄园隔壁开垦的农场,他的妻子居然看都不带看的。
一大早上,他就在叫了:“有没有搞错,我两年前明明托人去把那荒地给开垦了,足足两年啊,还没开垦完?”他夸张的做着手部动作,嘴里还叼着一块黄油饼干,“那会养了牛的话现在都长那么大了吧!”
景澜在给儿子倒牛奶:“说了多少遍,几个月前我带着安安去过一次了,哪有什么牛和羊的,亨利大叔说那儿还没开垦完,还有些设施没完善,我就带安安先回慕尼黑居住了。”
舒尔茨还是不信:“没道理没道理,我要去看看。”他明明记得,钱给足了。
整整两年,乌托邦居然还没有在现实建造出来,他得要亲自去检查检查。
景澜看着他说:“我看你是年纪上来了,越来越执拗了,我的话都不信了。”
结婚多年,饶是再温柔的女人,也会有脾气的。舒尔茨立马软了语气,低声去哄她:“哪里有不信澜澜的意思,我只是急迫,你知道的,我想尽快把你的愿望实现。”
农场、成群的牛羊、落日与爱人,远离硝烟的平凡生活。
景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一次回来,也不会一直停留。她叹了口气:“你若不信,我们就去看看,或者回庄园先住着。”
第二日,一家人收拾行李,驱车离开路德维希大街,举家搬迁班贝格城外、背靠青山的庄园农场。
路途有些遥远,景安在车上抱着他的猫猫睡着了,到达庄园的时候已是傍晚,还没醒。前阵子打扫过这栋别墅,房间干净,景澜把他放在床上,再给他盖好被子。
孩子睡觉流口水的习惯延续到现在,景澜拿帕子给他擦去,这时孩子醒了。
“妈妈,爸爸呢?”景安揉揉眼睛,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惦念起他的父亲,“妈妈,我想见爸爸。”
父子许久不见,孩子想黏爸爸也正常。
景澜带着他去见舒尔茨。
落日时分,晚霞如虹,舒尔茨正在农场里跟亨利谈论农场的建造事宜,见儿子来了,便从景澜怀里接过他,往他脸上大力的亲了一口。
孩子口中说的“见”,也就真的只是见见,被他父亲亲了过后就挣扎着要下来。舒尔茨把他放下来后,他就跟咪咪在农场玩追逐游戏了。
景澜站在舒尔茨旁边听着他与亨利的谈论,时不时提出意见。
舒尔茨原先向亨利要求的农场规模有些大了,开垦起来比较麻烦,时间花费自然会久一点。
现在农场里该有的东西已经有了,房屋设施和其他设施也在前几日完善,就差一处原先搁置下来的小荒地没有开垦完。那地计划用来建羊圈,养羊崽。
预估下个月,农场就彻底开垦完了。
晚上,几人在农场上建造好的复式木屋一块吃晚餐。亨利的妻子,索菲娅太太的厨艺可真不错。
亨利是舒尔茨父亲的战友,战争结束后就退役回家乡,跟妻子过着农场生活。几杯酒下肚,他开始询问舒尔茨他的从军生涯。
当舒尔茨说出战绩二百八十架的时候,亨利立刻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非常好,舒尔茨,你超越了你的父亲,他肯定为你骄傲。”
“我继承了他的意志。”舒尔茨曾经的理想,继承父亲的意志,成为他,超越他。
随着战绩的不断升高,他理应感到开心才对,但事实却是沉浸在荣誉的快乐大大减少了,“我现在只希望,尽快结束战争。”他看向一旁的景澜,桌底下,他悄然牵过她的手,动作轻缓的抚摸着。
可能家里需要她操心的活干多了,她的手不似以前那般滑嫩。
景澜浅笑着询问他:“怎么了?”
他凝视着她琥珀般的眼,深感愧疚。
他愧对他的岳父,因为他曾经答应过他,好好照顾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