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境中其实并没有小岛,只不过是他临时疯狂地用红线堆砌了一座出来。
白璃不知道是天生的乐观派,还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居然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起他来。
他感叹道,“……月下老人原来并不是老人。”
苏昀刚在红线软垫上坐下,从储物袋中掏出了青铜镜,拼命擦拭着灰暗的镜面。
听到白璃的这句话,他擦青铜镜的手一滞。
“……”
月下老人的典故本就来源于变成老人下凡牵红线的司长。
而司长会选择变成老人模样下凡则是有原因的。
秦无缘尚在监罚司时,几次下凡都没有变幻样貌,便被一个轻狂的登徒子死死地缠住了。
那登徒子偏偏那时还修了仙道,长生不老容颜不变地活了几百岁,一直像牛皮膏药似地黏着司长。
他不知道缠了司长几世。
从第一世的将军,第二世的国师,第三世的王爷,直到最后一世……
在凡间的几世,司长都按着司命给他写的命格簿,在战火或与大妖的争斗中‘死’去了。
可司长因为执行任务再度下凡时,那登徒子就像长了狗鼻子般,无论司长变成什么模样,总能第一时间灵敏地嗅到司长的气息,并成功地继续黏在司长身上。
秦无缘拼命想甩掉这张无赖的‘狗皮膏药’,却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他。
而那没脸没皮的登徒子,正好姓白名璃。
感觉到红线岛又被汹涌巨浪冲着飘向远处,苏昀连忙打住这番胡思乱想,疯狂地呼唤着秦无缘。
“司长司长!紧急呼救!!!”
铜镜毫无反应,只映着他那张焦急的脸。
“司长司长!你的小司员快要横死暴尸人间了!!!”
铜镜依旧冷漠地没有任何变化。
苏昀:“……”
他气沉丹田,屏息敛气,冲镜面吼道,“司长,我找到了你的前世情人!他现在……”
话还没说完,镜面便蹭一下大放光亮,铜镜的清晰度刹那间以指数形式疯狂上升。
秦无缘坐在案前,穿着那身纹金丝绣鸳鸯的月老司长服,看上去就要以新郎的身份参加婚礼一般。
苏昀再度沉默了,“……”
这个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可是司长的视线却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死死地驻在他身后的白璃上。
白璃扛着巨刀,也透过那面铜镜望着秦无缘,脸上又浮现出几分发怔的茫然来。
被彻底无视的小苏昀猛烈地摇晃着镜面,机智地换了主语。
“司长,他遭遇到了危险,您快点叫监罚司的人下来救救他!”
秦无缘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执笔的手却一直微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