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纭真没想到这个裴大小姐的口味竟然这么重!见裴纭久久不说话,裴纾向着裴纭走近了几步,微微俯下身子,又喊道:“阿仪?”“嗯。”裴纭含糊地应答了一声,然后转过脸不去看裴纾。一切跟感情有关的事情,大多都是斩不断理还乱,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裴纭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也许会去祝福大小姐和小侍卫这样一场旷世绝恋。但是当自己空降变成了主角,看待的角度就不一样了——她就实在没有义务陪演这段感情戏。于是裴纭二话不说,对着高必达就是翻脸不认人,“你谁你谁”问候一番。谁知道“京城绝恋”刚落下帷幕,眼前却又有国公府骨科兄妹登场。对于这种禁忌之恋,裴纭拒绝三连:我忙,我心脏不好,我明天准备剃头出家了……虽然不知道裴大小姐还有多少莫名其妙的感情孽债,但是竟然裴纭现在接管了这个身体,那么她一定会好好地妥善处理的——务必把这些烂桃花一朵一朵摘干净了!“夜来风大,你出来走怎么也不多穿一些?”裴纾说罢,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裴纭披上。裴纭见状急忙后退几步,与裴纾保持距离,声音比晚风还要冷上三分道:“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阿仪……”裴纾有些迟疑地喊着这个名字,似乎裴纭的冷漠让他一时无从适从。“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了。”裴纭抬起头,直视裴纾。月光昏暗,却难掩男人的朗眉星目,他的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裴纭。可是裴纭在稳定心神、打定主意之后,面上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对于裴纾的凝视丝毫不为所动。“阿仪……”“我说不要再叫了!”裴纭立马厉声打断他的话,“我只叫裴纭。裴,是与你裴纾一样的‘裴’。”裴纭一直都知道裴纭的眼睛很美,却不知道裴纭的眼睛在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是这样她具有穿透力。在裴纭直视的目光下,裴纾的身形微微一颤,他不由得蹙眉,然后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裴……一样的裴……阿仪,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都说了不要再叫了……”“你若是怪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裴纾的声音在幽暗的黑夜中很是悲怆,他想要伸出手抚上裴纭的脸颊,却裴纭无情地躲开了。裴纭内心很是窝火,即使裴大小姐再任性无理,也不能拿刀逼着裴纾个比刀弄枪的七尺男儿搞骨科吧?而且按照裴大小姐那一根筋的智商情商,搞不好还是你裴纾诱拐的呢?这种事情都能甩锅给一个女人,裴纭真是为裴大小姐不值,裴纾真是个渣中渣。于是裴纭更加没好气地说道:“行,无所谓你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就只再说一句:今日之后,我与你,除了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外,就没有再多别的关系。”说完,裴纭也不等裴纾的回应,准备甩甩袖子,十分洒脱地扭头就走。却没想到,裴纾一个箭步上前就把她揽入怀中。“阿仪,不要……不要离开我!”裴纾紧紧地抱着裴纭,声音带着哭腔。裴纭使劲想要推开裴纾,但发现都是徒劳,再强壮的女子都不可能轻易挣脱裴纾这样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的怀抱的,于是裴纭放弃了抵抗。发现怀里的人儿停止挣脱的动静,裴纾以为裴纭终于肯安静下来听他的话了,于是他放松了怀抱的双臂,但是裴纭仍是被他箍在怀中。裴纾正要开口,却听到怀里的人声音冰寒刺骨,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放开我。”“阿仪,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裴纾很温柔地在哄裴纭,可是他的声音越温柔,裴纭的心就越暴躁!“再说一遍,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要,阿仪,我很久没……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裴纾马上松开了怀抱住裴纭的双臂,吃痛地捂住下体。裴纭很是不屑地看着他:谁跟你闹脾气了。裴纭很是嫌弃地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看着五官痛得快扭曲成浆糊的裴纾,说道:“也许你不知道,这一套有三招。”防狼三式有三招,戳眼,砸鼻,踢裆。“你应该庆幸,我只对你用了其中一招。”——或者,很不幸,我刚好用了最后一招。“你……”裴纾仍是痛得无法言语。裴纭好整以暇地冷笑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跟我动手动脚,好歹我也出自将门,嫁的也是个带兵的,一点绣花拳脚,不成敬意。本王妃时间很金贵,跟你耗不起,话我也只说一遍,你听不懂人话我也没办法。本来想着日后相见,我们还可以有些兄妹情谊,但现在看来,我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裴纭拍拍手掌,看也不看一眼,径直离开,徒留裴纾狼狈地扶着树墩子。一股一股窜上来的痛感让他不停地吐着凉气:“可恶,为什么没用!嘶……”正文临行(1)夜晚临睡前,裴纭打算把花无赖给的那什么帝鳌斯饲料和那几株草药拿出来研究一番。裴纭走到放置篮子的角落,险些没被幽暗中发着光的两只眼球吓个半死,谁能想到花无赖那颗稀奇古怪的人头面具上的两颗眼珠子,在黑暗中还会发出亮光?裴纭不禁骂娘一声:迟早有一天她得被花无赖以一种花无赖自己都预料不到的方式弄死。为了保护视力,预防心血管疾病,裴纭很是果断地拿来纸张,用浆糊把人形面具给糊地严严实实的,圆不溜秋的就像一颗汤圆。然后裴纭拿起画笔,打算把“小汤圆”变成一只可爱小猫咪。先画两个三角尖尖的耳朵……这边三根须须,那边三根须须,翘翘的嘴巴……接着,头上一个“王”字……诶?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画已经画上去了,“不理了,接着是点睛之笔!”说罢,就点了两点上去,但是眼睛那处刚好是凹下去的部分,裴纭这“咚咚”两笔下去,竟然戳出两个孔。“额……这样比较生动,形象。”裴纭自己安慰自己。最后,裴纭又觉得背面太空旷,于是又拿起笔在后面加了一条尾巴。“大功告成!”停笔之后,裴纭打算站远一些,好好找个角度观赏自己的佳作——猫中之王。但是在看清这只猫王的全体之后,她着实被自己的画给辣到眼睛了。不求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吧,但这怪异于是,裴纭又再次果断地拿了个箱子,罩住这个汤圆,并书写上:内有猛兽,勿扰!第二日,裴纭再次“血气方刚”地起床。废话,你一大早又看见一个稀奇古怪的“人头”悬在你房子里,能不血压上升!“血气方刚”吗!裴纭又再次取下了面具篮子,拽下银丝线,打开里面一看,是另外的二十五株草药,同样是用玻璃罐子装着的,这一次的倒不全是新鲜采摘的药草了,大部分都是干药材。在裴纭准备将“天灵盖”盖回去时,裴纭发现天灵盖内面上竟然有字。裴纭已经能够认出花无赖的字了——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丑。“尔……乍幺……不圭上……米……”歪七扭八,毫无逻辑的字看得裴纭脑壳疼。“白……贝……五又……一个玉贝……”“这是什么东西啊!”当你拜了一个不靠谱的师傅,并且他连一句话都写不清楚时,你该怎么办?裴纭同学现身说法告诉你:不!要!慌!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特别是有花无赖这样的师傅,有跟没有是一样的,甚至没有他裴纭还能活久一点。总之,学习要学会“举一反三”!(来,跟着念,举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