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君昕然并没有走远,而萧暮缇的鼻子又特别灵,所以容锐和萧暮缇很快就找到了君昕然所在的位置,只是情况却很糟糕。
“走开!求求你,别过来!”
君昕然趴在地上,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害怕到连声音都在颤抖。而在离她几步的地方一匹体形庞大的狼,正欲对她发起攻势。
如果容锐和萧暮缇晚来一步,君昕然就已经成了那头狼的腹中之物。
容锐和萧暮缇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然后同时跃起。萧暮缇扑向君昕然,而容锐扑向那匹狼,半空中先出脚,踢向狼头,直接将它原本对君昕然的攻势给踢偏了。也就是这微微一偏,给萧暮缇争取了时间。她抱着君昕然,就地一滚,就脱离了狼的攻击区。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须臾之间,一气呵成,而且配合默契。
容锐开始和狼缠斗,萧暮缇将君昕然扶起来,才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刚才那一瞬的惊险,无异于从死神手上抢时间。当时情况危急,别无选择,此时才惊觉后怕。她扑向君昕然的那一瞬,其实就相当于是把她的整个后背交给了容锐,更何况当时她的背后还是一匹蓄势待发的恶狼,危险近在咫尺。稍有差错,她就会成为它的爪下魂。当时,如果她稍有犹豫,或者容锐那一脚踢偏,那么不但救不了君昕然,有可能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容锐,信任到把自己的命交给她,而且是毫不犹豫。但是这一刻,她却无比庆幸,庆幸他们深信彼此。所以她那一扑,义无反顾,而容锐没有顾虑,所以才会配合天衣无缝,没有任何偏差。
“萧暮缇,你们先走!”
容锐赤手空拳和狼搏斗,却还能分神和萧暮缇说话,显然战况还不错。
“需要刀吗?”
萧暮缇翻了一记白眼,又一次唾弃容锐的大男子主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还在逞什么英雄?
自从一年前那个晚上遇到容锐摊上那一棕倒霉的事情之后,萧暮缇但凡出远门都会随身带上一把瑞士军刀。
“不用!”
容锐似乎是自信满满,竟然是打算赤手空拳对付一匹恶狼。而萧暮缇既然不肯先走,那么多说无益。
“嚣张!”
萧暮缇目不转睛的看着容锐,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容锐都在藏拙。或者应该说,容锐在她面前其实并没有用全力,甚至一直都在让着她。不然,就以她那样的身手,在容锐手里过不了十招。怎么可能每次都能让容锐在她手里吃憋呢?容锐之所以会经常挨她的揍,不过是他不愿意和她计较而已。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正视容锐的身手,那惊人的跳弹力和爆发力,以及力度,让她望尘莫及。
更神奇的是,容锐似乎能看透狼攻击的招式。每次都是才有起势,容锐就已经出击了,将它凶猛的攻击截杀在半路上。这就宛如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老鼠”千方百计,用尽全力,而容锐这只“猫”却只当它是一场游戏。难怪容锐敢这么嚣张,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萧小姐。”
君昕然站在萧暮缇身旁,紧紧拉住她的衣袖,手,声音乃至全身都依旧在发抖。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在寻求大人的保护一般。
萧暮缇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君昕然的肩膀,安慰道:“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谢谢你救了我,萧小姐。”
君昕然真诚的说道。
“嗯。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他。”
萧暮缇看了一眼容锐,说道。
毕竟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出力最多的都是容锐。如果不是因为容锐,凉薄如她,若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不确定会出手相救。
“我知道。”
君昕然微垂着双眸,说出来的话,似乎依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萧暮缇摇了摇头,果真是小孩子心性。突然她的目光一顿,定在容锐被蛇咬伤的手腕上。微微一沉吟之后,对君昕然说道:“君小姐,你的身后有一颗大树,你到那边找个地方躲好,等我们。”
君昕然虽然特别害怕,甚至一直都在发抖,但却依旧强撑着站在一边等容锐。
“我……”君昕然原本想说她要留下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留下来只能成为他们的累赘,增加他们的负担而已。她是如此的无力,从来只觉高人一等的她,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那你呢?”
“我去帮他!”
萧暮缇其实一直在观察容锐,一方面是在关心战况,另一方面是想偷师。因为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容锐,所以容锐哪怕有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虽然容锐的身手很强悍,对付一匹狼绝对的措措有余。可是现在容锐毕竟受了伤,还奔波了大半个晚上。而且容锐似乎有什么顾虑,所以打得有些缚手缚脚,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再这么耗下去,容锐的体力绝对会跟不上。
“萧小姐,不要去,太危险了!”
君昕然却又伸手拉住了萧暮缇的衣袖,她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女孩怎么去和野兽搏斗。
“没事!”萧暮缇轻轻拍了拍君昕然的手,笑着道:“我可以的!你快藏好,保护好自己……”
“嗬嗬!”
萧暮缇的声音淹没在狼的叫声中。
她迅速的回过头,猛得一震,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战况就已经完全逆转了。
容锐跌坐在地上,而那头恶狼已经朝着他扑了过去。容锐的双手握住了狼的前蹄,狼被迫整个竖立着。它的后腿往前使力,地上的泥土都被刨出一个坑。它龇牙裂嘴,尖尖的獠牙露了出来,直往前扑,一时间进入了突上突下的拉锯战。而容锐因为手腕在使力,手腕处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渗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