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同窗的你
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所以,今晚第三次被人‘不小心’碰到某个部位之后,我顶着一脑门青筋抬手就把对方跟前的桌子给掀了。
飞起来的桌子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上边摆放的瓷盆餐碟酒瓶子砸得岁岁平安,几滴热腾腾的食物汤汁顺便溅到脚背。
我偏过脸,目光狰狞的瞪着始作俑者,心里狠狠磨牙。
虽然出门在外讲究个和气生财,我也知道被占便宜什么的在所难免,毕竟我这皮相实在招眼,如今打工这地方又鱼龙混杂得厉害。
可是!这丫屡教不改!算上今晚,我打的一个月不到工里,遇见嬉皮笑脸动手动脚次数,眼前这位高居榜首。
先是话里话外不清不楚,被我狠狠拒绝反而得寸进尺,也不知道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会看人脸色,这丫就没发现我盯他的眼神越来越凶恶。
林林总总下来,导致我肚子里堆积的火气已经快到临界点,要不是手头确实紧,而这地界初来乍到找不着好的来钱点子…
结果到今晚所有忍耐都白费了。
这丫居然借着酒意摸劳资胸!还不止一次!
再忍下去就是忍者神龟,偏生我不是。
………
对方端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呆滞,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当然,刚才横生过来表面看似好意想替我接过托盘,实际直逼脖颈以下河蟹高度,并且得逞的手同样停在半空。
现场豁然一静,有无数道注意力猛地集中到附近,而众多炯炯眼神里明显包含了我得罪不起的老板的怒视。
啧了声,我抬手摘掉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僵硬不肯撤离的某只爪子,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柔声说道,“哎呀客人你喝醉了手劲真大呢~”
斜眼瞥了下满地狼藉,心里初步估算一下损失,眼角隐晦一抽,我提高音量,迅速推卸责任,“随随便便就把桌子给掀飞真是好可怕呀~”
薪水可以不要,这份工也可以辞掉,可如果要我多付钱出去…想到这里,我盯着罪魁祸首看的眼神里掺进几丝不善。
今晚如果不能善了,找天尾随套麻袋什么的毫无压力。
话音落下,对方呆呆的抬高眼睛对上我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几秒钟后,他嘴唇动了动又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最后什么也没说。
见状我笑得越发柔和,一时没忍住把桌子掀了是我不对,只不过那情有可原对不?所以赔偿什么的呵呵呵~
………
隔了一会儿,老板急匆匆赶赴现场,先一手将我扒拉到边上,低头看看地板又猛地扭过脸,两颊横肉直发颤,分明是心疼损失。
“千岁百岁你——”老板的声音简直象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衬着他黑如锅底的神色,显得越发狰狞。
我心虚的咳嗽几声,抬头望天望地,环顾一番夜黑风高的环境,心里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在老板如刀似箭的瞪视里败下阵来。
收回四处乱飘的目光,视线对上老板,我努力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情,“那什么…”
开口之后艰涩的顿了顿,随后我怀着十二万分忧郁继续往下说,“我辞职,这个月薪水您就不必算给我了。”
嘴里话说得漂亮,实际上心里有只小人咬着手绢肉疼得直打滚,我哼唧几声,视线越过胖墩墩的老板,阴沉沉剜了眼导致自己破财的混账。
早知道刚才不应该掀桌应该直接掼到丫脑门上,真是好生浪费!
许是这一刻我眼睛里的凶光过于明显,象尊雕塑呆坐的那丫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先火烧着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然后开口,“是我不小心把桌子…”
说到这里他飞速扫了眼脚下,抬高目光,露出满脸被噎住的表情,嘴角抽搐几下才接着说道,“我会负责赔偿,请不必为难千岁小姐。”
闻言,原本面沉如水的老板眼睛一亮,神情光速变化,瞬间从葛朗台转换到亲切和善大叔波段,视线平移几度,“那请稍等我计算下损失——”
边说老板边搓手,咧开的嘴八颗大牙闪闪发光。
………
趁着老板蹲下去一样样清捡物件这点空挡,我后退几步让出位置,看了勇于承担没有耐账的那人一眼,见他面色还算好就收起视线,垂下眼帘,心里多少有些惊讶。
怎么说呢?这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对方爽快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反而叫我惊疑不定,主要是他太好说话,画风明显不对,象这种不依不饶纠缠别人将近半个月的家伙,我原以为要当场打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