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哥跟前,马铃薯的来源自然是扣在崔九凌头上的。
虽然先前崔九凌将自个从聚贤楼抗走那日,她提过一嘴“马铃薯”,但那会儿他一脑门子火,根本没顾上多问。
过去这么长时间,他怕是早就忘个一干二净了。
如今他非要列席旁听,就不能说这事儿了,不然叫他回忆起来,立时就得穿帮。
她还不知道自个西洋新式记账法已经穿帮的事儿,只不过崔九凌想象力有限,是如何都不可能想到签到系统身上的,只是脑补了不存在的洋人,这才没甚大碍。
但是据她所知,裴家有一支船队才刚在津州清货完毕,不日就要返回泉州。
今儿要是不说的话,万一船队启航了,那就错过了马铃薯的种植期了。
故而她只好硬着头皮,弱弱道:“是有些不方便王爷听的事儿,不如您先回去?”
崔九凌顿时脸色一黑,冷冷道:“本王偏要听听你们有甚不方便本王知道的事儿。”
傅谨语:“……”
她正想辙呢,突然门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崔沉跑去开门。
门打开后,一身骚包的鹅黄锦袍的裴雁秋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他给崔九凌跟崔沉行礼后,这才朝傅谨语拱了拱手,笑嘻嘻道:“表妹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所为何事呀?”
傅谨语抿了抿唇,讪笑道:“表哥的船队何时启航回泉州?”
裴雁秋笑道:“二月十六这日启航。”
顿了顿,又笑问道:“表妹可是有东西托我捎给祖父跟祖母?”
傅谨语顿时眸光一亮,她正愁该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呢,裴雁秋这话可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她笑着点头道:“对呀,我叫人收拾了些礼品,要托表哥的船队给外祖父跟外祖母捎去呢。”
裴雁秋云淡风轻的笑道:“这等小事儿,你随便打发个人与我说一声就是了,哪用得着亲自跑来聚贤楼一趟?”
傅谨语向来在府里用早膳,故而他以为傅谨语是专门来聚贤楼找自个说这事儿的。
傅谨语也没辩驳,只玩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到表哥了,来找表哥说说话不成?”
“成,自然成。”裴雁秋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我也想表妹想的紧。”
“哼。”崔九凌冷哼一声。
裴雁秋只当没听到,笑着跟崔九凌搭话道:“王爷今儿怎地得空,大驾光临鄙店?”
今儿并非休沐,按说这个时辰,靖王要么在金銮殿上朝,要么在户部衙门坐班,是如何都不可能有空陪表妹来聚贤楼的。
崔九凌冷冷道:“本王想有空就有空,怎地,裴家主有异议?”
“草民不敢。”裴雁秋立时拱手,笑道:“王爷能来,鄙店蓬荜生辉,草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敢有意见?”
啧,用表妹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个“杠精”,逮谁怼谁,还是别理会他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