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没理会她,转而朝景福帝恭敬的一福身:“启禀皇上,臣女手里有西洋退烧药,可救靖王殿下的命,还请皇上准许臣女进去替靖王殿下喂药。”
今年五十二岁的景福帝,并不像傅谨语先前臆测的那般发白齿摇满脸老人斑,他高大健壮,胳膊上肌肉鼓鼓囊囊的,不像个成日端坐紫禁城内的皇帝,倒像是个领兵打仗的武将。
闻言,他立时站了起来,急急道:“当真?”
十七叔可是为救自个才淋雨着凉的,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他可没法向太妃交待。
傅谨语笃定道:“是,性命攸关,臣女不敢欺君。”
“好,好,好!”景福帝大笑三声,立时吩咐李大年:“快带傅二姑娘进去。”
“皇上不可。”程贵妃立时阻拦,一脸忧虑的说道:“洋人药丸来历不明,靖王殿下身份贵重,岂能胡乱服用?若是服用之后病情加重,这个责任傅二姑娘恐怕担不起。”
时间不等人,傅谨语懒得同她掰扯,淡淡道:“太妃娘娘都首肯了,贵妃娘娘若有甚不同见解,可以下山去与太妃娘娘说。”
顿了顿,她又抿唇一笑:“在此之前,臣女只能遵太妃娘娘旨意行事。”
说完,然后转头去看丁大年,笑道:“还请丁公公领路。”
丁大年顿时看向景福帝。
见景福帝并未出言反对,便领着傅谨语进了崔九凌养病的东偏殿。
东偏内室的拔步床上,崔九凌面色朝红的仰躺在床榻上。
素日水润的薄唇,这会子干裂脱皮。
小扇子似的睫毛安静的贴在眼睑上,好似倦鸟晚归,毫无半点生气。
往日多高傲骄矜的一个人儿呀,这会子却只能安静的躺在这里,等待死神的降临,真真是可怜而又可叹。
秋钰芩立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傅谨语才不心疼呢,她淡定的抬手搭上他的额头,然后就被烫的立时一哆嗦。
好家伙,烧成这样,肯定超过四十度了!
她借着荷包遮挡,从系统仓库里取了一片布洛芬片出来,递给崔九凌的贴身内侍许青竹,吩咐道:“把药片敲碎,用温水化开。”
许青竹应声退下去,很快捧着个青瓷小碗走进来,小心翼翼的递给傅谨语。
傅谨语接过,单手端住青瓷小碗,另外只手去捏崔九凌的腮帮子。
然后……
根本捏不动。
崔沉嘴角抽了抽,上前道:“末将来吧。”
傅谨语侧了侧身子,给崔沉让道。
崔沉右手搭上崔九凌的两颊,略微一摸索后,五指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