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世子爷栽了,对您避之不及,可延春却知道世子爷这不过是一时的失意。往日里世子爷被众星捧月地哄着,延春无缘与世子爷结交,也只能趁这会儿递帖登门才能见到世子爷。”
杨望又是一声轻哼,不置可否。但如今他被排挤冷落,乍逢往日的追捧讨好,心里不舒坦是不可能的。
赵延春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见杨望逐渐放下警惕,已将他当成了自己人,遂开始自己的盘算。
“世子爷在府上闭门思过,想来是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唉,如今外面已经变天了。”
“什么意思?”
“你那位庶弟,如今愈来愈混得风声水起,往日里我们都说他虽是生了一副好样貌,却不过一副残破病躯,保不齐哪一日就升天了,受女人欢迎又有什么用!谁知,人家还真是能靠着女人往上爬……”
“现在外面都在传,那病秧子的义妹救驾有功又得了陛下的恩宠,眼见得就要成为皇妃。他那个岳丈陈尚书也颇得陛下信赖,日后等她娶了陈府长女,自会得到陈尚书的照拂,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他现在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保不齐哪一日,您这世子的位置也要拱手想让。”
杨望盯着窗外一树已经凋零的梧桐,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做梦。”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那病秧子还真是挺会走狗屎运的。”赵延春觑着杨望的脸色,又补上一刀,“回头若教他爬到您的头上去,您不得憋屈死。”
杨望脸上煞气横生,转过身来怒视着赵延春,“你这是给我添堵来了?”
赵延春连忙赔笑,安抚杨望一番,他低头捧着茶杯,状若无意道,“没准定好的婚事也能给搅合散了,这人呐,都是命……”
杨望眸中寒光一现,紧紧攥起拳头。
——
这日,陈韵仪自红袖书院归家途中,突遇一伙贼人行凶,那贼人手起刀落间杀了马车夫,将之抛于野巷中,又将陈韵仪和丫鬟小玉给打晕扔在马车里,驾着马车往城外的方向赶去。
陈韵仪和小玉醒来时,周身一片漆黑,马车外传来阵阵打斗声,她们主仆二人的手脚皆被捆缚住,无法动弹,更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形。
没多久,打斗声停了下来,马车帘被掀开,皎皎月色下,依稀可以认出是一张清俊冷硬的脸。
“九殿下?”陈韵仪略显错愕。
“怎么是你。”九皇子同样讶异。
他让何华上去马车给陈韵仪解了绑,告诉她此地正处在距离砚城百里之外。他们主仆二人外出办事回京途中,恰巧遇到这俩马车行迹诡异,于是上前试探,不成想一试一个准,便出手将这马车给拦下来。
何华用火折子点燃一支火把,照亮眼前一方天地,只见九皇子神色漠然,仿佛当她是陌生人。
陈韵仪心中一阵哀叹,厚着脸皮开口,“你们能不能将我们二人送回京城去?”
何华与九皇子对视一眼,得了吩咐上前解释,“近日京城城禁颇严,即便赶到京城,也错过了时辰,无法进城。而且,这山上有狼,眼下天色已晚,若继续赶路委实危险。”
“那……”陈韵仪有些不知所措,此地处于荒山古道,又该如何过夜?她瞥一眼九皇子,却见他仍是直立于一旁,神情冷淡并不言语。
何华提议道,“殿下,属下记得这附近有一处破庙,不若去那边将就一晚?”
“嗯。”九皇子轻轻点头,又看向陈韵仪,“你们要去吗?”
何华劝道,“陈小姐还是同我们一起过去吧,夜间山狼出没,你们待在此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