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
楚狄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唇间血液的铁腥之气,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在她耳边绽放,她想要逃离他,可她的手却在他的掌中,感受着他的温度,不愿离开。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或者就连她的心,都已经背叛了她自己。
从来也没有人像他一样这样对待她,他是她的仇人啊,她父亲死在他的阴谋之中,就算不是他亲手做的,但也一定和他有关。
可现在,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钟罄般敲击在她的心尖上。
她相信他。
从来也没有一刻,像相信他这样,相信别人。
他们就像是洪荒宇宙中的树与藤,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纠缠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离开对方,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我就是个疯子,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疯得入骨了。”楚狄说完,低下头,亲吻着林向晚。
从他唇齿之间传来的血气,让人迷醉,原来她也并不是什么良善的女子,她嫉恶如仇,她睚眦必报,她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会棋琴书画,会出往厅堂入得厨房,她的手上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尸体与残缺的躯体让她感到安心,拜他所赐,她此生永远不能爱上平凡的男人。
她和他一样。
他们是同一类人,他亲手塑造了她,然后他爱上了这个或许有朝一日会毁了他的女人。
他们如痴如醉地亲吻着对方,像是两条溺水的鱼,吮吸着对方的甘液,他的手掌沿着她柔美的曲线游走,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她轻吟了一声,在他的手掌下化为一潭春水。
很久很久以后,林向晚想起那一夜,仍会觉得脸红心跳,她从来也不知原来自己也可以发出那样娇柔的喘息,而一直被她视为洪水猛兽的欢爱,竟然也会让人如此的迷恋。
楚狄那样温柔,温柔得让人落泪,在他们一起攀上欢愉高峰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他充盈,他在她的怀抱中轻颤,滚烫的热液几乎要将她烫伤,她的眼泪无法抑制的冲出眼眶,和他的汗水混在一起,然后又被他吮吸干净。
他爱她。
他要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如灼铁般禁锢着她的手臂,他如黑豹般强健有力的腰肢,他挥汗如雨的进攻,他炙热的温度,他的一切一切,都在说着,他爱她。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可他不需要再用多余的一个字,让她明白他的感情。因为他的身体,早已证明了一切。
林向晚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中午。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感觉着自己骨头缝和骨头缝里传来的酸痛感。
就像是被大象踩过一样。林向晚想,不是踩过一遍,而是来来回回地踩了好几遍。
耳边传来稀稀索索的轻响,林向晚把头偏过去,一束小小的玫瑰花闯入她的眼帘。
“宝贝,你要追求妈妈么?送妈妈玫瑰花?小珍会不会难过?”透过玫瑰花叶的缝隙,林向晚看见叶楠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自己。
“妈妈好懒哦,这么晚还不起床,楚叔叔说你再不起来的话,他就要做王子来吻你了。”叶楠把花抛到一边,咯咯笑着滚到林向晚怀里。
林向晚伸手抱住他,听见自己腰杆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个禽兽!林向晚咬牙切齿的放弃了想要抱起叶楠的想法,自己扶着腰坐了起来。
床上散满了红的,粉红的玫瑰花瓣,看上去很lang漫,身为禽兽的某只大象从门口探出头来,嘲笑道,“居然现在才起床,你的体力真是太差了,难道是老了……”
后面还有半句话大象没来及说,因为被林向晚一把抓着枕头丢了过去,正好丢在脸上。
叶楠嘿嘿地笑着,“妈妈哦,小珍约我下星期和他家一起出去玩,我可不可以去?”
一大一小都是色胚,林向晚捏着叶楠的脸,“要去哪里?玩什么?人家小珍家的活动你为什么要参加?小珍要让你做上门女婿么?告诉她,没门!”
叶楠不知道上门女婿是什么东西,被林向晚捏住脸,他口齿不清道,“小钟麻麻索……总麻烦内,她不好意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