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漫漫手指之处,一闪而过的是尚书府的家丁,他前面有一团白色的影子跑过,想来就是司明月养的那条狗了。只是漫漫从未在尚书府长住过,原主被找回来不到几日,便坐上了花轿。漫漫怎会对这只狗有这么大反应?正好琼嬷嬷说是听到了狗吠才发现她娘的下落,司昭昭想也不想地带头追了过去。走到半路,她听见了女人的嘶吼声,那声音似乎是她娘的!司昭昭脸色一变,刚要赶过去,却被人拦下。女子长着一张尖锐的瓜子脸,倒三角眼,嘴角上方还有一颗小人痣,面相更显刻毒,“未经通传,谁允许你们擅闯尚书府的!门房又死哪去了,怎么什么野猫野狗都敢放进来!”
苓安不想刚随王妃回来,就与尚书府的人起冲突,耐心解释道:“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们摄政王府的王妃,前两日还回来过,你连你家大小姐都不认得了?”
那人双手环臂,蔑视道:“认得又如何,老爷说了不管今日谁来,都不见客。”
“王妃又不是外人!”
苓安实在不满她的语气。“嫁了人怎么就不是外人了,何况她还带个野种,哪有嫁了人三天两头跑回娘家的,怕不是被摄政王赶出来了吧!那可更不能让你们进了!”
她翻了翻白眼。司漫漫虽然听力迟缓,但第一句话她听得真真切切的,气得小脸憋通红,磨牙反驳道:“你、你乱讲话,我们是人,漫漫认得你,你和外祖父在书房里说我娘亲的坏话!”
登时,徐三娘的脸色煞白。她想到和老爷在书房的那日,全被这小野种看到了,慌乱下,抬手想捂住她的嘴。苓安护着小主子,无辜挨了她一巴掌,眼里泛起委屈又气愤的泪花。司漫漫躲在苓安身后,徐三娘仍跟疯了似的要扑过来。叶竹板着脸,动作雷霆地拔出佩刀,对准徐三娘的脖子,吓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苓安,打回去。”
司昭昭冷声说道。苓安知道王妃是让自己亲手报仇,眼眶一热,咬牙扇了回去!虽然手心又麻又疼,但心里真是舒爽无比!徐三娘瞠目结舌,脸上火辣辣的疼,见了鬼了,不是说她是个好摆弄的草包吗!“你敢叫这个贱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司昭昭。司昭昭语气淡然,眼眸里却带着冰渣:“以为自己姓徐,就能做得了尚书府的主了?一个因为勾搭主家不成被赶出来的奴才,还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件事是原主以前去找徐婉宁偷听到的,但原主从没放在心上,方才被她这么一闹,反而记起来了。徐三娘是顺天府府尹夫人儿子的奶娘,因为下药勾引府尹老爷,挨了板子被赶出来。听说她跪在门外求饶了三日,徐夫人虽然心软给她开了门,但把她打发到了别的地方,还怕她因为过去不光彩的事挨欺负,特意给她冠了主家的姓氏,此举还被百姓赞扬,不愧为当家主母,恢廓大度。结果却送到了她女儿的府上。那个女儿自然就是徐婉宁!徐三娘听到她重提那件让她蒙羞一辈子的事,阴毒地剜着司漫漫,不,她得想个法子撇清关系,决不能让人再怀疑她和老爷有什么,否则她又会重蹈覆辙!叶竹用刀逼退徐三娘,司昭昭带着苓安她们继续往前走。“求老爷饶了大夫人吧!她只是得了病,从没有害人之心啊!”
琼嬷嬷年过半百,头发一半花白,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按在一旁,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一声声地求饶。林繁落被粗重的铁链绑在老槐树下,披头散发地挣扎呜呜叫着,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前面还有个丫鬟被人搀扶着上药,脸上有好几道被指甲刮出的血痕。徐婉宁叹道:“老爷,都怪当年我为姐姐求情,要她留在府里,若是早早听了那个道士的话,将姐姐送去道观修养,也许这病早就好了。”
司远道满眼厌恶:“丢去哪都是给本官丢人!来人,起草休书,从今往后,尚书府只有一位夫人!把这个疯婆子关押地牢,自生自灭!”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