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二夫妇这里,对女儿就是两种观点的综合,既希望她顺遂不用费心只管享福,也不会拼死阻止她有抱负。☆、149&iddot;准备回去啦又有人造反了!晴天一道霹雳,就这么劈在了京城上空!宫中极力压着消息,架不住消息灵通人士很多。虞喆对于宫廷的掌控力,不如先帝多矣。先帝虽然在私生活方面渣得令人发指,毕竟也是行伍里混过的,号令相当严明。虞喆在这方面就差得很多,也就是让宦官宫女怕他而已。所以姜戎还是敢大胆往家里传消息,让家里人注意,别在这个时候过年过得太热闹了。所以唐仪也很豪放地往家里传消息、往他妈那里传消息、往他病友那里传消息。真是热闹得很!抛开这两个人不提,宫里急使将柴丞相、楚丰、郁陶、蔡峰、颜孝之等重臣悉数召入宫中,明显的,这事儿不会小了。一时之间,京中众说纷纭。对于消息封锁的命令是否能够执行到位,是衡量一个皇帝控制力的很直观的一个表现。有的时候,不是不能传出去消息,而是不敢。譬如昂州,想要掩住颜神佑代打的消息。她周围的人或看好她的发展或惧其威势,不敢说、不想说,然后一力执行保密的命令,外人便得不到消息。到了虞喆这里,在柴丞相匆忙提议:&ldo;消息不可泄漏,使中外震惊。&rdo;的时候,虞喆表示,他已经下了这样的命令了。事实上,宫外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颜神佑赶回自己家的时候,颜肃之已经收到了唐仪的消息,见颜神佑行色匆匆,问道:&ldo;你也知道了?&rdo;颜神佑道:&ldo;要说是冀州小吏的事情,在舅家便听说了,我便回来了。阿舅要家里收敛些,别热闹得太过。我对外婆说,此事必然是保密的,家里要只作不知,还要过得热热闹闹的,才好安定人心。&rdo;颜肃之道:&ldo;正是如此,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了,我们再做出共体时艰的样子来。京城不能乱啊。&rdo;颜神佑道:&ldo;阿爹,既然有这等乱子出来,消息恐怕是封不住的。恐怕过不了几日,消息便要传过来了。阿爹何妨以担心昂州为由,咱们早些回去呢?京城虽然城高水深,捣乱的人也不是没有啊,我总觉得不踏实。便是本家、亲友等处,也要请他们早早做好准备。实在不行,请他们往昂州去。&rdo;颜肃之道:&ldo;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这二年似这等小乱每年都有个三、五回,大事一年一回,年都过不安生啦!是要寻好退路啦。&rdo;颜神佑道:&ldo;幸亏丁先生拦着,没往京城多运太多粮来。&rdo;颜肃之严肃地道:&ldo;这是什么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朝廷若有倾覆之危,我等又岂能安稳?多输些粮草,能稳定得住局势,我也肯干的。&rdo;这就有点场面话了,他其实并不是那么乐意拿给朝廷祸害的。只是这个时候,若说出不肯给朝廷的话来,似乎有教坏女儿的嫌疑。颜神佑讪讪地道:&ldo;只怕五王不肯。若说他们不想谋逆,我是不信的,五个里,至少得有那么一两个是想的。剩下的,只怕也不想朝廷好过了,朝廷好过了,他们就该难过了。想谋逆的,不将水搅浑,又如何能成功?眼下的朝廷,已经是个无底洞啦。&rdo;颜肃之郁闷地道:&ldo;罢了,你去往本家去一回,估摸着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去说一声的好。&rdo;还好,你没要再支援这个乱七八糟的朝廷。颜神佑答应了一声,又问:&ldo;不知道八郎怎么样了?&rdo;颜肃之道:&ldo;没甚大碍,且又不是我说走,今天就能走的,保不齐还要过了正旦呢,到那时,他也该好啦。明日再往你唐伯父家去,让招娣姐儿几个都收拾了,随咱们一道走。&rdo;颜神佑道:&ldo;要不要将阿兄也带走?&rdo;颜肃之道:&ldo;这须问你阿婆了。三郎、五郎是必要带走了。&rdo;到了这个时候,颜肃之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就翻腾出了颜神佑那些报表来了。越想越觉得离烽烟四起不远了,能带走的亲戚,那是一定要多带走一些的。不能带走的,也要让他们有事往昂州去。颜神佑道:&ldo;那我先跟阿娘说一声,再往本家去。&rdo;颜肃之道:&ldo;你阿娘那里我去说,你早去早回。&rdo;当下父女二人分头行事,颜肃之去看八郎,兼向姜氏说明情况。颜神佑直奔邰阳公府,彼时颜孝之已经入宫了,家里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宫使来时,是立等颜孝之的,颜孝之就算知道了,也抽不出身来向楚氏报信儿。‐‐‐‐‐‐‐‐‐‐‐‐‐‐‐‐‐‐‐‐‐‐‐‐‐‐‐‐‐‐‐‐颜神佑的到来,解了楚氏的疑惑。楚氏听了,点头道:&ldo;冀州离京尚远,这个年还能粉饰太平。&rdo;颜神佑心说,将来可就不一定了,对楚氏道:&ldo;出了这等事,阿爹也挂念起昂州来了,想早些回去呢。&rdo;楚氏果断地道:&ldo;能早些回去最好。&rdo;颜神佑又问:&ldo;昂州还缺了好些个人,虽然地界偏了些,却一样是朝廷的辖区,也是正经的官员。虽然补了好些,可是县令现在还缺了六个呢。您看?&rdo;楚氏会道,对他道:&ldo;叫大郎随你们去罢。&rdo;颜神佑知道楚氏听明白了,又试探地道:&ldo;那阿婆呢?&rdo;楚氏微微一笑:&ldo;我们都是经过丙寅之乱的,自然有办的。你伯父是走不开的,舅公那里,也是走不开的,家眷自己也不能轻动。京城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事。&rdo;颜神佑一想,也对,这么远的距离,不打仗,只是跑,也得跑上一、两个月呢。沿途必然会有各种抵抗力量,拖得会更久。这还是照这次起事顺利的来算的,若是不顺利,搞不好几个月内就被扑灭了也说不定。还是提醒了楚氏一句:&ldo;近来这些事情越发多,闹得越发大了。只怕情势要不大好,还有五王在一旁看着,阿婆在京里,还是小心为好。&rdo;楚氏道:&ldo;我自有道理。你们到了昂州,第一要紧是兵马,第二是粮草。有流民入境,万不可一气放开了。呵呵,流民易安置,若有士人流落过去,用的时候可要甄别。&rdo;颜神佑笑道:&ldo;这是自然的,只知吟风弄月的,想用也用不起来呀。&rdo;楚氏冷冷地道:&ldo;谁与你说那个?他们要只是知道风花雪月就好啦!&rdo;颜神佑身上一凉,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忽然心头闪过一个念头:&ldo;阿婆是说,争权?&rdo;这一点,她在昂州与阿婉讲到用人的时候已经若有所觉了。只是昂州实在太缺人了,更缺有文化的人,看到有文凭都想拐去当公务员。楚氏满意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ldo;世卿世禄做得惯了,怎么肯低人一等呢?亡命士人,田产奴婢怕都要丢了,如何安置,要你阿爹思虑清楚!不要犯傻!&rdo;颜神佑也回她一个相当神似的笑来:&ldo;为人作嫁?这等蠢事我们是不肯做的。&rdo;楚氏欣慰地道:&ldo;正是如此。&rdo;作为一个眼光长远的人,楚氏自然看得出来,颜孝之虽在中枢,这个中枢已经千疮百孔。颜肃之虽在远州,这偏僻地界却是欣欣向荣。次子比长子的出息更大,但是与自己的关系也颇为冷淡。即使如此,终归是一家人,昂州发展得好,楚氏自然乐见,也不会吝啬于对颜肃之多加指点。并不像寻常内宅妇人,只要对自己有利的、自己喜欢的,便一力偏向,夺次子的资源令其输血给长子。只是颜肃之这货,虽然是亲生的,对亲妈也够礼貌。骨子里还真带着些倔性,楚氏不好直接教训与他,却让感情不错的孙女儿代为转达。颜神佑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对楚氏更是叹服。这位女士能在不利的环境下一气活到现在,得罪她的人都被她搞死了,并不是运气二字能概括的了。如此说来,女王大人讨厌水太后,那个老娘们估计也活不久了。祖孙俩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颜神佑带着女王大人的告诫满意地回去汇报了。‐‐‐‐‐‐‐‐‐‐‐‐‐‐‐‐‐‐‐‐‐‐‐‐‐‐‐‐‐‐‐‐楚氏看着孙女儿的背影,也很满意。将来哪怕天下大乱,她家也不至于急急惶惶了。楚氏的心,比颜肃之父女都大。思忖了这些时日,她已豁然开朗。能据一地以自守,如何不能进而谋取大位?这岂不是比依附于某一家朝廷来得更痛快么?虽则昂州又偏僻、人口又少,但是昂州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优势‐‐离京城远。是的,离京远,就代表离未来厮杀的最激烈的主战场远,更有利于保存实力!楚氏脸上一阵潮红,心头噗噗直跳。又坐了一阵儿,才缓缓起身,站到屋檐下,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房檐上的积雪。侍婢取了大氅来给她披上,楚氏一摆手,对她道:&ldo;去,往姚先生那里,取副卦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