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芝抿了抿唇,不由将衣裳攥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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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罢新送来的百姓,吩咐左右将他们手上的绳子解开后,段戎独自登上了营地前方的瞭望台。
登台远望,不足几里地外,便是敌军的阵营。
蛮族以游牧为生,军队也多是骑兵,蓄马棚一间紧挨着一间,彰显着此番的来势汹汹。
不多时,瞭望台上又登上了一个人。
“将军,您找我?”
段戎扫视着远处的敌营,半晌,方道:“刘副将,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你。”
刘副将一愣,忙行礼道:“不敢,将军请问。”
段戎垂眸,缓缓问道:“第一,两军对垒一月有余,为何不战?”
刘副将摸不清他这一遭问话的意思,忐忑答道:“这……他们不打过来,或许是还没有摸清咱们的底气。咱们不打……”
他声音小了些:“那还不是因为朝廷不派援兵,也不拨钱粮,咱们真没底气打么。”
段戎沉默片刻,平静道:“朝廷派了援兵,只是你瞧不上而已。”
刘副将反应了一阵,急道:“那些民夫?将军,他们被送过来的路上,不知饿死了多少人。现在,就是要喂饱他们,让他们有力气拿刀,都是一件难事啊!”
“再说,他们从来没受过操练,要上阵,只有做人盾的份……”
段戎此前始终不曾看他,闻言,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很冰冷的一眼。
“刘副将,这正好是我想请教你的第二个问题。段家宁可被圣上忌惮,留驻边关,也不肯交出段家军,是为了什么。”
刘副将一时哑然,半晌,方沉声答道:“是担忧段家军交到无能之辈的手中,守不住来之不易的太平。”
段戎继续问道:“太平。什么是太平?”
刘副将苦笑道:“只要不像十几年前,横尸遍地,在我看来就是太平了。”
他想了想,道:“将军,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了——只是我以为,若是顾忌这些民夫的性命,此战必败,届时,会有更多的百姓得不到太平啊!”
段戎面色不改,只问他:“段家军有多少人?”
“……三万人。”
段戎补充道:“两万留驻西京。在这线峡关的,只有一万。”
他平静地同刘副将对视,继续说道:“但你看那边,我们要与之一战的,是十万倾巢而出的蛮族。”
“他们如今不动,是因为我们的身后便是线峡关——易守难攻,兵家险要之地。更因为线峡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