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的声音打断了涂山醉影发呆的思绪,她望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朝着与钟离并肩而立的神女道贺的呆子。
一股压也压不住的怒火立刻就涌了上来,她强压住想要发作的情绪,假装看不见眼前的场面,低头紧紧盯着地面。都怪自己把莲子一股脑儿吃完了,叫她现在假吃一下都没有道具。
“久闻涂山少主大名,是青丘好几代才出一个的女将星。今日一见,长得竟也是如此出众,这般的雪肤花貌,当真是连上天都要垂怜的宠儿。”
说话的是钟离身边的百花神女,涂山醉影只能站起身来,嘻嘻哈哈地冲着这个面目温婉的神女道了谢。她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张的钟离神君,捉弄他一把的心思又涌上了心头。
“钟离仙君,才不过两个月不见,你怎地像不认识我一样?收服椿机一事,还多亏了您出手相助呢。”
看着眼前眼神回避,满脸心虚的钟离,她莫名地觉得一阵畅快。然而不等她高兴多久,致远就岔开话题,真心实意地连连道谢后送走了钟离。
“你若得罪了他,你救下去的那名女子就成了百花神宫和善画司两处天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何苦逞这一时之快呢?”
致远的话虽不是她此刻最想听的,却叫她对他立时改观了起来。从来她肆意妄为都没想过这些后果,这臭念经的倒比她心思缜密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她吃着致远留给她的莲子,第一次对他的印象改观了起来。
江琯的药铺开张的这一日,板着脸一直不松口的父君,也托人送了两坛酒来做贺礼。涂山醉影看着酒馆上那苍劲有力的贺词,心底涌上了一阵暖意。那小老头虽然看着严厉,却是她眼里这世上心最软的人。
忙里忙外的江琯高兴得满脸通红,送走看热闹的相亲后,捂着通红的脸,对着涂山醉影呜呜地哭了起来。
望着这个被自己从昆仑秘境里捡回一条命的女子,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喜极而泣,她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少主,下周青丘氏要做新一轮的征兵了,我已经偷偷去报名了。”
涂山醉影喝着父君送来的酒,听了卓里的话,她倒想起来这几日含真殿里父君和几位将军的议事来。青丘征兵三年一次,今年也是到了招新兵的时候了,只是卓里的父亲当年就是死于青丘与大明王那一战。
如今他也报名当兵,他的母亲,也太可怜了些。似乎看出了她想出口阻拦的意思,卓里望着她充满担忧的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青丘氏当兵,从来都是最末等的小兵,往往在阵前伤亡的最多。命硬些的能熬到小队长都已是极大的运气,而涂山氏,一参军就有不错的军衔和位置,这也是她和父君争论过多次的问题。
军队里若都要按照氏族来分出个高低贵贱,而不是能者凭功劳夺得高位。那么这偌大的青丘军营里,就永远只有一群凭着氏族血统霸占将军之位的无能之辈,和一大帮永不得出头,渐渐失了斗志的小兵。
这样的军队阵容,不必再来一次大明王之战,就会从内部慢慢地腐败溃烂。成为一个纸糊泥塑的空架子,护不了族人,也打不了硬仗。
“父君,眼看着天气也凉下来了,军队里那些士兵,练兵的时候都不甚积极。不如我们举办一个比武大赛,胜了的便可拔一拔军衔,若是败了的,就要加紧训练,等下一轮比试。“
涂山醉影这一日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为父君泡了一壶清心的茶,坐在桌边等着父君用早膳。
见父君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出言反对,她便趁势接着往下说:
“若要比试,就得全军参加,从小兵到将军,各级都要参与。才能揪出这队伍里的蛀虫,重塑军心,上下一心人人自危才不算白吃了军饷。”
见老族长犹豫不已,她便又重提了当年大明王之战对青丘造成的重创。一通威逼利诱加耍赖,拿到了那道她最想要的旨意。
这个消息一出,青丘的军营里像炸开了锅。望着称病不起,不敢面对涂山氏一众将军亲信们的父君,和每日苦练见不着踪影的卓里。她对月底的这场比武,充满了期待。
比武的这一日,好巧不巧赶上了初秋的第一场雨。隆隆的鼓声夹杂着雨声,为这场较量增添了不少气势。
今日第一个败下阵的是一个涂山氏的百人将,他拿的已是涂山氏军衔中最低的一个职位了。却还是接不住向